我最近两个月都一心扑在了学习上，只有不断学习，我才会有机会弄清楚在我身边发生的一切。
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上沃伦之家的拼写课和阅读课，我现在每天只在两个地方奔波：比克曼大学和面包房。
我把上次的疑惑告诉了尼姆教授和斯特劳斯教授。尼姆教授叹了口气，脸色不大好看。斯特劳斯教授说：“查理，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智力水平，可以接受我对你说的一切。其实，你以前就进行过一次实验，可是最后……失败了。导致你的智力最终退化到比接受手术之前还要低。”
起初我不是很相信。因为我确确实实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尼姆教授给了我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里面是装订成册的进步报告和日记。他说这是我当时写的，现在的我有足够的智力去阅读这些。
我今天没有去面包房，一整天都泡在比克曼大学的图书馆里读我写的进步报告。
报告内容很详细，记叙了一切我接受手术后的回忆、经历和心理变化。
原来我现在不由自主回忆到的场景就是我从前的经历，原来我的“朋友”们都只是在我身上找到点在智力的优越性，原来我有那么糟糕的家庭（所幸现在诺尔玛对我还不错），原来我和艾丽丝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过去的我接受了实验后产生了人格分裂，那么现在的我又是什么人格呢？我还是那个我吗？
我了解了我的过去，我应该感到满足才对。可是我感觉我被孤独的黑云裹挟，像是在深海中溺水，不得喘息。
我从白天看到晚上，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只是一直在喝咖啡以保持清醒。读完这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道是几点。我走在回沃伦的路上，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然后就跌坐在了大街上。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痛苦，我在坠入一个深渊。我像个孩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大声痛哭起来，近乎歇斯底里地呐喊着。
怎么春天的风，还是那么冷啊。
在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束隐隐约约的光。直到那光走进，我才看清楚那是拿着手电筒的艾丽丝。
“查理，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大家都在找你！”我能听出她愤怒话中带的担心。我胡乱地R擦了擦眼泪，然后艾丽丝费力地把我从地上小心地扶了起来。
我抓住了艾丽丝的手：“拜托，我现在不想回沃伦之家。”
艾丽丝带我去了一家营业到夜间的咖啡店。她没有点咖啡（事实上我也不能再喝咖啡了），而是要了几块华夫饼给我吃。我吃了些东西，感觉好多了。可是我不敢看艾丽丝，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咖啡店里没什么人，只有碟片机在播放的旧音乐的声音。
“查理，有些事……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艾丽丝握住了我的一只手。我又忍不住要哭出来——当我最孤独、痛苦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真的、真的是太好了。可能她不是什么女神，也不是什么天使，只是一个普通人……
“艾丽丝，你喜欢我吗？”
艾丽丝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我的头：“斯特劳斯教授和我说，你看了以前写的进步报告。那么你应该知道了，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也知道你现在处于一个怎样的重要时期。”
她松开了我的手，无奈地笑了笑说：“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吧。”我感到失落，可是没有像我以前被拒绝后那样的暴躁。我把艾丽丝送到家门口后和艾丽丝拥抱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了沃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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