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林晋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从床上爬起来,就木木的坐着,抱着手机不停的刷新着微信信息。
木已成舟,他现在太需要一个宣泄口,要不然他感觉自己会疯掉。
老房子隔音不好,各种嘈杂的声音穿过薄薄的墙壁直冲林晋天灵盖,夫妻吵架甩东西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噼噼啪啪的。
林晋站起来冲到窗户边上,一把推开窗对着楼上就骂,他这几年性子都很淡,早先年来骂人的那股狠劲早就没了,但是在一通乱撒气后,他倒是冷静了下来。
薄薄的床板被他压的咯嘣一声,冷风夹着雪籽刮进来,吹进了林晋的脑子里。
他伸手在包里乱摸着,半天找出来半包被压的皱巴巴的黄金叶,林晋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点了几次才成功点着。他靠在毛坯墙上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倒是有些陌生。
那张白纸也被他放在一边,用烟盒压着,纸面皱巴巴的,但是上面的字迹很新也很潦草。
看得出来,她写的很急。
“昌茗芝,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晋苦笑着,一边抽烟一边读那个留言。
等林晋回过神来的时候,烟已经灭了,烟灰落了一纸,带着眼泪混成了灰。
外面路灯的光线照亮了破旧的小屋,昏黄的光以及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让林晋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一个极其残忍的梦。
“我很感谢这些年你的陪伴和帮助。”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要嫁人了。”
“我无法撼动我父母的决定。房子的事抱歉骗了你。”
“茶几下面有十万块钱,我卖掉了我的小说版权,我知道无法弥补,但还是想尽力而为。”
“可能下次再见面,我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凡妇女,会为了生活放下自己最后的尊严。”
“再见。”
林晋想起来了那双总是带笑的眼,那里面装着不屈和极强的自尊。这样的人都被击垮了,他这幅残破的身躯还能拖到什么时候?他不知道,很有可能现在,也有可能是明天。
手机屏幕闪烁着,是曹博恩打来的电话。
“喂!林晋你没事吧?卧槽为什么突然联系不上茗芝了?你们吵架了?”刚接通,那边便炮弹似的发来疑问,“对了,刚才有人向我打听……”
曹博恩的话还没说完,林晋手机便嗡的一声关机了。
打听?打听什么?林晋没心情去好奇,他翻动着包,想要找出充电设备。寒风从窗缝中刮进来,夹杂着雪籽,拍在脸上生疼。
林晋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呼啦一声,像是谁拉开了那沉重生锈的防盗门,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进来时没有关紧房门,于是身上瞬间就起了一层白毛汗。
社会新闻前两天还在通缉反社会杀人犯。
破旧的小区,破旧的房子。林晋已经在考虑从三楼跳下去还活着的几率是多少了。
他身上的戾气和狠劲在跟章盛在一起的三年中被磨去。现在的他不再是之前一中里的传奇人物,而是一个领着微薄工资的小学老师。
卧室半掩的门后,林晋蹲在后面观察着那入侵者的一举一动,多么冷的天,汗水却从额头上淌下没入眼尾,蛰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朦胧间林晋看到那人怀中闪过一道寒光,是独属于金属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