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了

太上皇的身子其实一直不好，但是没有告诉怀安，因此怀安一直以为太上皇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怀安去看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太上皇比谁都清楚，他为了不让两个孩子担心，刻意瞒着他们，只不过如今恐怕是要瞒不住了。

怀晴一直在公主府，倒是没听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怀安也不知道，所以太上皇悄悄请了太医这件事，也就只有常年陪伴着他的裴公公以及太后知道，太上皇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怀安他们的时候，因此就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隐瞒了下来。

太医来看过之后，表情凝重地对着太后摇摇头，太后脸上平平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太医告退后，太后就一直守在太上皇的床边，希望能陪他再久一点，哪怕今天就是最后的时光。怀晴今天的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她总感觉要出事。

天气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变成了阴云密布，江玉亭抬头看了看天色，他得赶紧回家才行，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想着会下雨，因此都没带伞出来，如果能赶在下雨之前回到府上，那就能好很多。

可惜天不遂人愿，江玉亭还没回到家就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江玉亭回到家的时候全身湿透了，怀晴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让他先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江玉亭点点头，回屋换衣服去了。

怀晴看着远方打着雷的天空，有些担忧，是不是宫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要是出事了，江玉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怀晴看了一眼屋里，江玉亭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看着怀晴的表情就知道，怀晴想问自己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宫里什么事都没发生啊，让他说什么。

果然，怀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丧钟响起来的那一刻，怀晴好像知道了什么，眼眶里一瞬间有些忍不住红了起来，江玉亭也有所感，搂住怀晴，撑着伞跟怀晴上课马车入宫，能鸣丧钟，证明去世的人身份尊贵，希望不是他俩想的那样。

两人赶到皇宫的时候，宁寿宫上下充满了哀伤的气氛，怀晴不可置信地跪下，原来她真的没有父亲了，那个一直宠着她的父亲的生命，终究还是走到头了。怀晴哭着跪在太上皇的床榻前，眼里的泪再也抑制不住。

江玉亭搂着怀晴，轻声安慰着她。怀晴情绪哀恸，不过还是知道，自己父皇能够这么宠着她，对她而言已经很知足了，怀晴长这么大，能够感受到这么充足的父爱，她比起其他人来说很幸运了。

怀安也是悲痛，没想到自己陪伴了那么久的父皇，就这么离开自己了，怀安把怀晴从地上拉起来之后，下令为太上皇举行国丧，全大昭上下为他服丧七日，在这短时间之内，怀安是没法纳其他妃子进后宫的。

怀晴和江玉亭留在宫里带上了白绸，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眼空洞无神，怀安看着这样的怀晴，也是说不出话，心里一阵钝痛，如果说怀晴之前的变化让她觉得还能接受的话，现在的怀晴让他觉得太心疼了。

怀安还是觉得还是让怀晴自己消化一下吧，如今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所以有些事还是得让她自己慢慢去接受，慢慢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