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任/任武】酒
现代。武任还是任武我忽然有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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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下子可是又白赚不少。”任小冲掂着手里那个鼓囊囊的黑色钱夹，笑嘻嘻的抽出里面的现金，再把剩下的装着名片银行卡的钱夹扔掉。不愧是一早就盯上的靠黑账暴富的大老板，钱包里光是现金就够任小冲下个月照顾自己和奶奶的生活费了，还能多出不少可观的富余。
一想到这里，任小冲心里就开花，顶着张看上去还嫩的娃娃脸，走进酒吧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
要说起任小冲的开心，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一直追着撵着要逮捕他的片警武伽前几周终于被警队调到缉毒大队里去了，再没时间再没精力也是再没机会回来管他这个小毛贼了。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没有高大警察追捕的日子，任小冲在这几条街称王称霸，手到擒来，快意得很。
“哟，小冲，这么高兴啊？”吧台里的调酒师向南听见开门声，见是常客，挑起嘴角笑笑。对于向南来讲，这位主顾可有点特殊，不仅仅是因为每次来都点水果汽水和冰淇淋，更重要的是向南知道任小冲和自己一样也喜欢男人，更不用说能理解自己，自然多出不少亲切感来。虽然这二十出头的后辈像个孩子还不时小偷小摸，向南还是经常主动把任小冲的汽水调成彩色，或者在他的冰淇淋里加把小伞。
任小冲一屁股落在吧台前，嘿嘿一笑。有了钱人也有底气了，滋味真不错，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当大款呢。“南哥，我还要上次那个冰镇的啊！”
“行，稍等。”向南职业性的一笑，拿雪白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转身亲自去给任小冲拿饮料。这时就听见吧台旁侧一只深棕色的沙发里传出了一声脆响，像是一只空酒瓶不知怎么在这桌给打碎了。
向南见怪不怪，召来一位服务生:“大概是又有客人喝醉了，去看一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任小冲也带着好奇宝宝的目光往那边瞥。
这一瞥，出了事儿了。
“这位客人，您还好吧?”“……没事。别碰我……”
“您的脸都红了，别喝了，我们给您叫车吧?”“我说我没事，别碰我……”
“您……”“滚开！”
厚重低哑的嗓音，轰然的炸开，带着一点因为醉酒而含混不清的卷舌音，整个酒吧都寂静了三分。醉酒的男人拍案而起，硬朗的身子喝了这么多也不见半点瘫软，震落桌面上的两只酒瓶——事实上，那里早已被空瓶堆满——见服务生被吓到退后几步，才重重的跌坐回沙发里，脸上灰暗的晕和那双黯然的眼睛落进咖啡色的光里，失魂落魄。
任小冲看的眼睛都直了——并不是因为看见醉酒的人。这样的他见得多了，还有到了路边倒地就吐的，站在桌山跳脱衣舞的，以及躺在马路中间喝傻了都想着碰个瓷赚点外快的。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一样。
那个高大的身影，是消失在街上三周多的武伽。
认出那警察来时，任小冲的第一个本能念头还是:快跑。但接着皮劲儿就上来了:武孙子现在醉的跟什么一样，我还怕他干什么？上去拍他两张艳照，看他以后还敢追出自己十二条街不敢！
眨眼间，任小冲就拿着手机窜到了醉眼朦胧的武伽身边，附带着自己的那杯彩虹一样的汽水，叼着吸管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另一只手端起手机:“来，武警官，心情不太美丽啊。给小爷乐一个啊?”
武伽迷糊的抬起眼来，听见说话声还是低着头，意识模糊，反应了好几秒才辨认出那是任小冲的声音，第一动作不是抬起脸给人拍，而是反手一挥，直接把任小冲的手机打落在地。
“嘿你个武孙子！我的手机可不经你摔啊！”任小冲赶紧把饮料放桌上，心疼的捡起手机又是揉又是吹，生怕把这薄铁摔疼了。而武伽没理会他，也没像往常一样扯着他的衣领往警局里拖。任小冲觉得不得劲儿了，干脆也在那棕色沙发里一屁股坐下。
“武孙子?你怎么了?”
“还以为你这种严正执法的人民公仆啊，是从来不酗酒的呢。怎么着，这就不行了?”
“没词儿了?平时训我不挺来劲的嘛。武孙子，说话啊，干吗不说话了?”
任小冲腆着脸，大着胆子越凑越近，武伽却一直反应麻木。渐渐的任小冲也被他搞得兴致缺缺，索性一摊手，伸手去拿自己的杯子准备走人，不料就这时候，手腕被武伽猛的扣住了，压在桌上动弹不得。
娘滴乖乖！武孙子刚才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一身冷汗还没落下来，武伽的身子就软在了桌上，还撞翻了一排酒瓶。任小冲眼疾手快，赶紧护住自己的那杯汽水。
“他……不会回来了……”
“什么?”任小冲眨了眨眼。武伽声音沙哑，舌头不会打弯儿，任小冲没太听清楚。
“不会回来了……阿立……”
“啊?说胡话了吗？”任小冲皱了皱眉。他可不想陪着武孙子一直等到他耍酒疯，奶奶说了，说完胡话紧接着就要发疯了。他拼命抽出自己的手，汽水也不要了，转头就准备跑，没想到一双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拽过任小冲的胳膊就把他摔倒在沙发上，随即一座山一样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武孙子，不武武武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耍酒疯啊我求求您老，您……”任小冲都闭着眼觉得自己铁定是要挨揍了，保不齐能不能完好的出这家酒吧，干脆能保住全尸就保个全尸算了，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睁开眼一看，武伽两只手压着他，身子却瘫在沙发上，挨着任小冲，呼出的气息就在任小冲耳边，酒味浓厚刺鼻。
“武……武爷……?”
“别离开我。”
武伽喃喃的说着，像是在梦里，手上倒没犹豫，一使劲捏的任小冲嗷的一声。正好这时候向南带着另一个服务生把武伽从任小冲身上给搬开了。
“小冲，你没事吧？”向南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你认识这位客人?”
任小冲点点头，刚要说什么，那条热毛巾塞到了他怀里去。还没等他投过去疑问的目光，向南就开口了:“你认识就好办了。现在我们忙不开，就麻烦你了，拿这毛巾给他擦擦，能缓解一下。我们叫了车，一会儿就到。”
好办?一点都不好办。任小冲看了看向南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热毛巾，知道是逼上梁山了。擦?擦哪儿啊?
“武孙子，你可欠我一次，你看我这回非让你颜面无存不可……”任小冲趁着解开武伽衣服的机会，拿起了手机做好了准备姿势。有这张醉酒相片，说不定日后还能要挟一下这位只会挥拳头的暴力执法呢。想着想着他就笑了，面对不省人事的警察自然一切顺利，扯开了武伽的夹克，又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猛的一掀开，任小冲却愣了。
他没看到武伽麦色的皮肤，也没直接看到警员训练出的肌肉，只看到层层的纱布，显然是刚拆下去几层不久，里头还泛着血的颜色。纵横交错，胸口一圈，肩膀一圈，圈圈下来把武伽的上半身都缠满了。
那一瞬间，即使是任小冲都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又不是什么弑亲之仇，警察因为缉毒的任务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哪好意思乘人之危啊！
任小冲跺了跺脚，狠狠地吸了一口汽水，把手机放回了裤兜里。
受这么重的伤，还这么多酒?聪明如任小冲，听武伽说几句醉话，心里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无非是死了战友，心里难受呗。但是任小冲也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就这么说出来的这么容易。
“武爷，醒了啊?你车到了，回家呗?”任小冲带着点委屈，坐在武伽旁边，看着醉酒的警官睫毛动了动。
“任……小冲……”
武伽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碟片里播放出来的，沙沙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落着空酒瓶，还有一杯喝的见了底的汽水。一条白色毛巾丢在一侧，已经凉掉了。
武伽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他看见自己的夹克敞着，衬衫系的严严实实，就是——扣子扣错了一个，于是两边衣服那么斜着过去。
“你小子……干什么了你……”
“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哎武孙子，你干什么翻钱包啊？我没偷你东西啊，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你？”
武伽看了看任小冲，没再说话，摆摆手做了个让他走的手势，又抄起了桌上的一瓶没开封的酒。大拇指颤抖着一挑，居然把瓶盖挑开了。刚要倒进嘴里，瓶口被任小冲捂住了。
“武爷，受了伤，这酒……就不能喝了啊。”
“放开。”
“武爷！”任小冲的声音里故意带了点撒娇，抱着瓶子又晃又扭，“你再喝下去，没死在战场上，先死于酒精中毒了。我是巴不得你赶紧入土了，但是人民还需要你啊，你说是不是啊，啊?”
一声酒瓶破碎的脆响。任小冲拔腿冲出酒吧的门，他的身后紧跟着飞出第二只气急败坏的空酒瓶。当然没砸中，任小冲灵活的钻进酒吧旁边的小巷，约摸十几秒钟，他探出头来，看见武伽没再喝酒，而是摇摇晃晃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任小冲哼着小曲儿回到酒吧，一屁股再次在吧台坐下，活动了一下肩膀，喊着向南:“可累死我了，南哥，再给我来——咦?”
吧台正对着任小冲的地方，放着一杯彩虹般的汽水。跟他刚才喝光的那杯一样。
“南哥，你待我可真不错。知道我没解渴，都帮我准备好啦。”
向南擦着杯子，微微一笑，道:“不是，你朋友结账的时候给你点的。你这两杯的钱，他都给你付了。”
“什么朋友?我哪有什么朋友?”
“就刚才醉了的那位。”调酒师朝棕色的沙发努了努嘴。任小冲看过去，那是武伽刚刚坐过的地方，上面的酒瓶还没来得及收拾，横七竖八的倾泻满桌，泛着咖啡色的光泽。桌子的一角，整整齐齐的叠着一条白毛巾，标准的军式豆腐块状。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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