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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树

私人笔记:思无邪

要问他们所说的山神是什么,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了。

  ……

  我们已经走到了开阔地,里面有一棵树,很高大,树干很粗,它的藤条很多,悬挂的、地上的,全是树的藤蔓。

  这气势,比秦岭神树还要宏大。

  “这……这是神树?张家的神树?”我看着这棵树,瞠目结舌,“这已经长到外面去了吧……”

  在地下,我只能看到它的树干,而那些枝叶,或许已经冲破地面的束缚,伸展开去了吧。

  我们几个人围着树转了几圈,瞎子兴致勃勃地窜上窜下,像个猴子似的。

  “诶,老张,这就是你们家供奉的树?这树里有什么宝贝不成?”黑眼镜蹲在一个枝丫间俯视着我们,他又往上爬了一会儿,然后,胖子也摩拳擦掌开始爬树,“宝贝?哈哈哈,有啥宝贝,让我胖子涨涨眼界~”

  陈三平也带着人顺着藤蔓往上攀爬,陈三平看了看地面,喊着:“小三爷,高的很呐!”

  “好嘞!”吴邪回应了一下陈三平,继而问张起灵道:“真的有宝贝?不会吧,你们老张家怎么会有宝贝被藏着掖着?”

  张起灵望着这棵巨树,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吧。”

  解雨臣搓搓手,也准备上去看看,吴邪调侃他:“怎么,解老板也想去捞宝贝?”

  解雨臣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捞到了,就当是给你抵债了。”

  吴邪拍了一下解雨臣的肩膀,道:“好家伙,这就是仗义嘛!”

  我看着他们纷纷以各种方式上了树,我也不敢落后,拉住一条绳子一般的藤条便踩着树干往上爬去了。

  “小三爷,不上来吗?”我回头,看着还站在下面的吴邪和张起灵,吴邪挥了挥手,说:“等你们的消息!咱不能全吊死在一棵树上了吖!”

  好家伙……

  这才是好家伙啊!

  算了,权当是给吴邪打工了。

  我听到离我很远的高处传来了惊呼声,是胖子和黑眼镜的声音。

  “有个洞!”他们喊着,“树干是空的!”

  吴邪把手放在嘴边,大喊:“什么?!说什么?什么是公的??”

  我暗笑,传话道:“小三爷!是空的——他们说——树干是空的!!”

  我看到吴邪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上爬。

  树干是空的?那这棵树还是活的么?如果还是活的,那它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幸亏建国以后不许成精,那这棵树可算是树精了吧。

  我的背后开始出汗了,爬树,真的很消耗体力。酸痛感传遍了我的手臂,最后是胖子拉了我一把,我才站上去。我跟他们一起站着俯视,树里面确实是空的,黑洞洞的。

  过了一会儿,吴邪和张起灵也上来了。吴邪拿冷焰火往里扔,一瞬间,我们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看到了吗?里面是棺材?!”陈三平的脸色苍白,似乎是收了惊吓。

  不是吧,一个大男人,被几口棺材吓成这样?

  我们打开手电筒,开到最大,当我睁大眼睛把里面的东西看清了之后,我也像陈三平一样脸色苍白了。

  我收回那句话,陈三平的反应……是正常的!

  凭着光,我们看到了棺材里躺着的东西。棺材不是木板制作的,是那种透明的,也许它并不是什么棺材,而是类似于盒子的容器。

  那就暂且称之为透明盒子吧,说“棺材”着实晦气。

  盒子里装着的,不是我意料的白骨什么的,而是一个个孩子。是孩子,并且是那种很小很小的孩子。

  我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词:圣婴。

  但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会是“圣婴”呢?是圣婴的话,应该不会被处死吧?!

  这太残忍了,这太残酷了。

  这哪是什么神树?!这就是一种“树葬”的形式嘛!

  陈三平还是斗胆问了一句:“小三爷,要下去看看吗?”他的嘴唇都不是鲜红色的了。

  “下,当然要下。你们别下去了,我去。”吴邪把包递给陈三平,扯了扯悬挂着的藤蔓,跃跃欲试。

  瞎子拦住吴邪,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得了吧,我去。”没等吴邪拒绝,瞎子就站在了吴邪前面,拉着一根藤蔓跳了下去。

  瞎子一跳,张起灵二话不说就跟着下去了,吴邪想抓住张起灵,但没抓住,“张起灵!黑眼镜!”

  解雨臣取下包,念叨了一句:“这两个冒失鬼……”然后,也一跃而下了。

  “我去,你们三个冒失鬼!”吴邪急得大叫,“不行,我也得下去。”

  陈三平连忙拉住吴邪,“小三爷,下面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呢,静观其变吧。”

  我赞同陈三平的话,也跟着他附和。

  胖子东看看西看看,用胳膊肘拐了拐吴邪,“天真,你看上面,有光,看来这树确实是长出去了。”

  “陈三平,你们继续往上爬,看能不能爬出去。”

  “好嘞,小三爷。”

  陈三平放好吴邪和解雨臣的背包,然后带着人顺着藤蔓继续向上爬去了。

  吴邪和胖子朝那空洞的树干里喊:“看到什么没有?!”

  这一喊,回声还挺大。

  下面有光在颤动,但没有声音。

  不知道是谁在里面点了火,把里面都照亮了。

  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分散站着,查看这树壁上挂着的透明盒子。

  看了半天,我感觉视线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移动,我定睛一看,树藤竟然活了过来,正缓缓“爬行”呢。

  “小三爷,你看,有东西在动!”我指着那些爬行的“树藤”,却看到吴邪和胖子一脸严肃。“是蛇。”吴邪低沉着声音,突然,他大喊一声,“小心!”

  那三人纷纷回头,也看到了那些东西。

  他们迅速地抽出随身短刀,利索地避开了那些细长细长的蛇的攻击。

  怎么到处都有这些东西啊!

  他们三人只能踩在那些透明盒子上,他们拉着藤蔓,像动作大片一样飞身而起。

  虽然说树洞够大,但蛇群密集,他们三显然不是对手。

  “吴邪,火!”胖子叫道。

  “人还在里面呢!怎么放火!”

说罢,胖子拿出炸药,一副舍身就义样子,吴邪赶紧拦住他,“疯啦?!”

  “那怎么办?!蛇要爬上来了!”

  “小哥刀呢……刀给他,那短刀不好使啊!”吴邪在我们附近寻找着,我看到了那把压在包上的小黑金,想也没想就拿了起来,我只大声叫了一声张起灵的名字,把刀抛给了他。

  我的额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了。我紧张地看着他们,全然没看到吴邪目瞪口呆的样子。

  他说他看到我急匆匆的样子时瞪大了眼睛,这是他事后告诉我的。

  张起灵拿到了黑金,就好像鱼回到了水里,他不再是仓促的了。

  “对了,黑眼镜不是有那个么……他包呢……”我找到黑眼镜放下的包,在侧边口袋里摸到了那把擦得锃亮的蝴蝶刀。

  当我再回到原位时,正好看到解雨臣踩空了一脚,吴邪急了,他喊着“解雨臣”,恨不得马上跳下去,但被胖子扯住了,不止是吴邪急了,黑眼镜也反应过来,翻身去拉解雨臣。

  张起灵自然不会当旁观者看戏,他立刻跃起,挡开那些群攻的蛇群,一跃而下。

  “天真,冷静!冷静!”胖子抱住吴邪,不让他意气用事,“小哥去救了!放心!”

吴邪一屁股坐在了树干平整处,他念念有词,但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经意间,我手里的拿把刀打开了,我感觉把它翻折回去,却不小心划到了手。

  还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越急越做不成事。

  “胖爷,你看好小三爷,我下去看看。”

  “站住!你去干什么!”胖子朝我吼道。

  “刀,换一把刀,比较好。”

  “坐下!哪儿也不许去!净添乱!”胖子皱着眉,皱纹看得一清二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去。我学过一些技能,啥散打呀,我都会一点儿,也不是一个啥都不会的小白,既然我可以,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毙。

  “胖爷,你们身上都有伤,我没有啊,放心,没事的……”

  说完,我拽着一根藤条就往下滑,火辣辣的疼痛感在我的手掌心蔓延,我庆幸的是,被划伤的手不是右手。

  我听到了上方胖子和吴邪喊我的声音,但我还是没有停下,闯入了黑暗里。

  我能感觉到有血珠子在慢慢地从左手掌中滑动,疼确实挺疼的,但我没法顾及它疼不疼了。

  我已经坠落到地上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刀,笑了笑。我打开手电,那一瞬间,我几乎要窒息了。

  眼前,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游走蠕动的蛇群……

  我的天哪……我觉得我又要吐了……

  我这是走进了蛇窝了?!

  妈妈,救命!

  但很奇怪,那些蛇没有攻击我。

  我在角落发现了站着的两个人影,我欣喜地跑过去,看清了眼前人。

  正是黑眼睛和张起灵。

  坐在地上的是解雨臣。

  “你们没事儿啊,太好了……”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不去看四周沿壁上大大小小的蛇群。

  “你……你怎么来了?!”瞎子惊愕地看着我。

  “哟,一个小姑娘还敢下来?”

  “啧,啥时候了……”还嘴贫嘞!

  “我们没事,多亏了哑巴张放血。”瞎子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血只能暂时让它们停止攻击,我们得马上上去。”张起灵开口说话了。

  “给,一把,顺手的刀~”我把蝴蝶刀拿出来,解雨臣看到了,眯着眼睛问我:“这刀……怎么似曾相识?”

  “胡说,才不是你的刀!”瞎子一把躲过去,“是我买的。”

  “切,随便你。”解雨臣翻了个白眼,撑着地站了起来。

  但他没站稳,有些晃悠。

  瞎子扶着他,说:“现在小花儿负伤,我们怎么上去?”

  “但我看这就是一个蛇窝啊,哪儿还能走?”我回答。

  张起灵愣了半晌,像是记起了什么,他拨开地上的东西,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出现了。

  这图案,有点像阴阳鱼太极图。

  “这是什么意思?”解雨臣虚弱地问。

  我们都盯着这幅图,但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血已经不流了。

  痛感在一点点的消失。

  在我们都看着这幅图的时候,我们四周的蛇群又开始嘈杂了。

  完了,他们又要疯了似的攻击了。

  “我去,这么多,哑巴,怎么办?”瞎子四望,惊呼。

  四周是蛇群,脚底下是不明所以的机关,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生死抉择。

  “这是什么机关?”瞎子正经地摸着下巴,“难不成要我们打太极,打完就可以上去了?”

  解雨臣直接否定,“打完太极我们就完了。”

  情急之下,张起灵的血又被迫营业。

  “不能划了,张起灵。”解雨臣拉住张起灵的右手,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点,“想个办法才是真。”

  血腥味让我头晕,但我还是能睁着眼睛思考的。我还没忘记,我是医生。医生怎么会怕血?

  我们站在画着阴阳鱼图案的地上,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我感觉到地轻微晃了一下,并且有石头摩擦的声音。

  是机关被触碰了?!

  我低头看着地上,在阴阳鱼图案的中间那类似于鱼眼睛的圆圈里,我看到了红色的东西,我蹲下去,用手指沾了点,一闻,我就闻出来了……是血。

  我微微抬头,发现这血正是从张起灵指尖滴落下来的。

  “抬手,”我站起来,对着张起灵说,“抬起来,我现在没有绷带,你千万小心哈……别乱来别乱来……”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用这种语气跟张起灵说话,可能这人一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吧。

  “老张,别浪费了你的血,人家小姑娘和小花儿都提醒你了,”瞎子说,“你就真的不痛?”

  “还好。”张起灵淡淡地说,眼眸里也不带一点波澜。

  “啧,我就说嘛,张家人都是不会痛的,但我还是会痛一痛的……”瞎子苦笑。

  我没忍住,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什么不痛?不都是人嘛?!都是会痛的!”我说的语无伦次,一紧张,握拳时把伤口不小心弄开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被自己伤到的痛……还真是痛到心里呢……

  血滴落了,我看着它滴落在了地上。它落到了一条蛇身上,那蛇立即就走开了。

  它……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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