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把韩英挟持进树林里,见周子舒不紧不慢的赶来,说道:
温客行阿絮,今日你这人情欠得可太大了啊。
周子舒没有理会温客行,只是一直看着韩英。韩英也看着周子舒。温客行怕韩英把事情怪在周子舒身上,说道:
温客行小大人,管好你的眼睛。掳走你的人是我,你老瞪着他干嘛?
韩英庄主?
周子舒见已经被认出来了,便索性揭开了面纱。
韩英一见到周子舒的真实面容,立刻跪了下来:
韩英庄主,真的是你。刚才看到流云九宫步时,我以为我眼花了。庄主,您为何会出现在此,您怎么没有易容,您的伤怎么样了?
温客行见他们认识。也就不伪装了,把面纱从脸上扯了下来。
周子舒我藏头露尾了这么些年,够了。英儿,对不住,我知道你会认出我。
周子舒上前扶起了韩英,
周子舒事急从权,好让你跟下属们有个交代
韩英韩英的命是你给的,只要庄主一句话,韩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温客行觉得这场景,自己好像不适合呆在这里,说道:
温客行阿絮啊,我要不先回避一下?
周子舒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看向韩英,说道:
周子舒先是有天窗的机关雀和醉生梦死,后又见到了岳阳派弟子用天窗密码传讯。我以为种种皆是冲我而来,没想到天窗在寻琉璃甲。
韩英是,自从镜湖山庄被灭门的消息传到了晋州,我就被派往江南来调查那首歌谣的真相。
周子舒那不过是江湖怪谈,怎么会引动天窗出手呢?
韩英恕韩英不知。我只知道段鹏举对琉璃甲极为重视,几乎是势在必得。
韩英拱手道,
韩英庄主若是需要,我可以设法暗中调查。
周子舒不可,头先我冒险现身,已将你拖入险地,已是万不得已。因我进天窗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忠。
温客行咳咳……
温客行干咳了两声,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叫道:
温客行小大人。
韩英大人,您是庄主的朋友,叫我韩英便是。
温客行小大人,你刚才跟高崇索要张家遗孤是何道理呀?镜湖剑派应该毁于吊死鬼之手,琉璃甲应该在鬼谷手上才是,为何要为难张家的一个孩子?
韩英大人有所不知,天窗在镜湖派埋有暗桩。密探亲眼目睹,鬼谷中人将张家父子三人先后虐杀,逼迫他们交出琉璃甲。张玉森至死不屈,所以琉璃甲一定着落在逃出的张家幼子身上。
温客行看了周子舒一眼。说道:
温客行江湖中这帮老狐狸望风闻味,即使不知道这一层,之前鬼谷在三白山庄试图掳走张成岭,也等若暗示了镜湖剑派的官司未了。
韩英庄主,您有何吩咐?
温客行其实这张成岭嘛,是你家庄主的……
温客行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子舒打断了:
周子舒老温!
可于事无补,半路杀出来一位“不速之客”:
白瑶徒弟。
周子舒见是白瑶和白汐,问道:
周子舒阿瑶,你们怎么来了?
白瑶你还说呢。把我和姐姐两个人扔在那里,你们自己出去,完事了也不来找我们,我们再不出来的话,都要憋死了。
韩英这位是……
温客行忘了介绍,这位白瑶姑娘身份可不简单,他可是你家庄主的夫人呢。
周子舒老温!
韩英一听,连忙跪下行礼道:
韩英韩英眼拙,竟不知是庄主夫人,望夫人见谅。
白瑶因为玩笑被开多了,相对而来也不那么拘谨了。她走上去扶起韩英,说道:
白瑶韩大人不必多礼。我知道你对子舒忠心,我自然也是很看重你的,又怎么会怪你呢?
韩英谢夫人体谅。
韩英想到了什么,
韩英对了,夫人,您刚才说张家那孩子是庄主的……
白瑶徒弟。
韩英一听,连忙向周子舒道歉道:
韩英庄主,张成岭是您的徒弟?恕韩英不知之罪,我一定设法……
韩英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子舒打断了:
周子舒不用,你回去以后,权当没有见过我,照常行事,只不过不用着急出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五湖盟一定会逼张成岭交出琉璃甲,而且一定会在英雄大会之前。
韩英是,韩英谨遵庄主命令。
周子舒去吧,别让你的属下等太久。
韩英是,韩英告辞。
说完,韩英便走了。
景兮妍见韩英走了,有种“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的感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刚想开溜,只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周子舒阿妍这是要去哪里啊?
坏了,景兮妍心里叫苦,但还是把脚步缩了回来,摘下了面纱,尬笑道:
景兮妍好巧啊,子舒哥也在这里。
周子舒嗯……是挺巧。
周子舒越面无表情,景兮妍心里越害怕,但表面还是要淡定地岔开话题道:
景兮妍我很好奇一个问题,我都已经蒙上了面纱,你怎么还能认出我?
周子舒我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就你这小身板,我还能认不出来?
景兮妍也是啊。
周子舒不是我说你,你这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出去。那是什么,那可是弓弩啊,稍有不慎就是好几个窟窿。
景兮妍我那不是担心成岭嘛。再说,我这不没事吗?
周子舒你还说呢。要不是我认出了你,分散开了韩英的注意力,你现在身上估计都被弓弩戳出了好几个窟窿。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景兮妍完了完了,子舒哥生气了。
景兮妍还是第一次见周子舒生气,连忙躲到白瑶身后,
景兮妍嫂嫂,子舒哥凶我,好可怕。
白瑶耳根子软,把景兮妍护在身后:
白瑶好了好了,我想阿妍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阿妍,你说是不是?
景兮妍是是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景兮妍连连点头。
周子舒看在白瑶的面子上。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终于体会到了那时候温客行的感受了。
温客行见状,哪壶不开提哪壶:
温客行阿絮,看来我们还真是同命相怜啊,家里都有让自己不得不屈服的人存在。
白汐温客行,你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温客行一顿,连忙哄道:
温客行不不不,怎么会呢?你可是我千辛万苦才追到的,怎么会委屈呢?
白汐这还差不多。
景兮妍原来温哥哥也是个“妻管严”啊。
景兮妍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大笑了起来。
客栈里,方不知进到了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把兜里所有今天的“战利品”都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琉璃甲引起了他的注意:
方不知彩云散,琉璃碎,这难不成真的是传说中的琉璃甲?
方不知可那人挂着它招摇过市的,莫不是个傻子?
他也不想那么多了,反正琉璃甲到他手上了,他把琉璃甲藏进兜里,继续翻“战利品”。结果翻出来一堆琉璃甲,他掏出兜里的仔细比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方不知见了鬼了,怎么回事?
此时,房间门突然开了,方不知像“惊弓之鸟”看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了。
夜幕降临,白瑶、白汐和景兮妍围坐在火堆旁,周子舒则站在一棵大树旁,温客行走过来说道:
温客行又是天窗,又是庄主,我到底是跟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物啊?
周子舒刚才……多谢了。
温客行哎,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所以你这样一个在天窗身居高位的人,跑到越州晒太阳是为何,与民同乐吗?
周子舒我已经退出天窗了。
温客行为啥?
白瑶如果我说是因为我。你信吗?
白瑶走了过来。
温客行信,怎么不信。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理解,我都理解。
周子舒也不全是因为阿瑶,当然,也有她的一部分。
温客行怎么,跟我说说?
白瑶哎呀,你就别问了。没见子舒不想说吗?
周子舒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道:
周子舒老温,我欠你个人情。
温客行人情倒是不欠,你是欠我一个解释。阿絮阿絮,你是要我相信,你为了三钱银子做到这种地步吗?张成岭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周子舒我在越州对老渔夫的承诺已了,只是见到这孩子身边危机四伏,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周子舒笑了一下,
周子舒就当做善事了。
周子舒或许百……
周子舒差点说漏嘴,重新说道,
周子舒或许之后见到阎王爷,能够少受些抽筋扒皮之苦。
白瑶呸呸呸,子舒,你可别这么说。你还能活好久呢,任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哪怕是阎王爷也不行。
周子舒把白瑶揽进怀里,柔声道:
周子舒阿瑶,我没事。我就是说说而已,别担心。
白瑶没事就好。
周子舒在白瑶额头上亲了一下,表面如此淡定,心里却在想:阿瑶,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不过在我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你,拥有你,已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温客行世代相交。尔虞我诈;萍水相逢,性命相托。有意思,有意思。
温客行话锋一转,
温客行不过阿絮,你果真和五湖盟全无半点关系,对吧?
周子舒你这么问,难道你和五湖盟有仇?
温客行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周子舒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那日镜湖山庄灭门,你出现在岛上,纯属巧合?
温客行凑近周子舒,在白瑶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两个就快要亲上了。她连忙推开温客行:
白瑶阿温,说话归说话,别凑那么近。
温客行行行行,是我没把握好距离。没想到我们阿瑶,连男人的醋都吃。
温客行顿了顿,回答道,
温客行倒也并非巧合。
温客行我不是跟着你吗。你不是说有缘江湖再见,我呢,不想坐等缘分天赐,那自然要主动一些了。
周子舒我当你是朋友,才直接问你的。
温客行你当我是……朋友?
温客行愣了一会,说道,
温客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你还只当我是朋友。温客行啊温客行,看来你还得再加把劲喽。
温客行哎,你怎么不问我当你是什么?
周子舒管你当我是什么。走了,快下山了。
说完。周子舒便拉着白瑶一起走了。
景兮妍哎,子舒哥,等等我。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背影,说道:
温客行是,知己。
白汐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温客行没什么。
白汐那还不快走,人家都走远了。
温客行行,走吧。
温客行拉着白汐的手,追上了周子舒。四人,两对有情人,再次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