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望着雨中远去的解九，揉了揉有些发热的太阳穴，继续去整理那些文件。
还有几天安稳日子？长沙城还有几天安稳日子？九门还有几天安稳日子？
来时的路走了多远，数不得，记不清，更不愿提起。
他几次拉开那个抽屉，看看躺在里面的手枪，摇了摇头，推回去。
张启山清楚的很，长沙需要他，需要他带着度过这段时间。
雨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街上的百姓都打起伞来，他似乎看见了，解九在雨中独自远去的背影。
张启山不恨狗五，不恨解九把自己抛在这里一个人面对这些，他也不恨那些外国人。
他恨他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九门，没能护好这长沙城。
“对不起”
张启山埋头痛哭，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的那些资料，和雨声折磨着他。
这是他这辈子少有的情绪外露，没人知道，当他下令枪毙自己昔日的手下时，有多么痛苦，尽管脸上依旧是冷漠，尽管天命如此。
那天以后，齐八爷去了外地避难，之后张启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不知是死是活，或者是找了一个顺心如意的老婆，在自己的家庭里，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陈皮阿四因为那场大案远走广西，在边境建立陈家，后半生过的并不安稳。
吴老狗去了杭州，做了解家赘婿，那个解家小姐并不爱他，他深居简出，只与三寸钉做伴。
他曾去看过老五，张启山至今还记得，他看见狗五抱着三寸钉坐在墙角，身上全是伤。
张启山那天差点把这掀了，要不是狗五拦着，那个解家小姐都活不到现在。
“你不恨他们吗？”
张启山安静下来，看着他
“我不恨任何人”
狗五平静的说，“再说，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我自找的”
“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这句话，伴随张启山过了一生
只要躺在床上闭上眼，就能看到他，满身是伤的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从高高的窗户看着那些人的影子。
而九门剩下那些人逐渐从这个案子中脱离，各有各的生活。
张启山听说，杭州吴家有了第一个孩子，他也明白，如果他没有去看他，他的后果会是怎样。
他站在沙丘上，看到这片白色沙漠三百年前的样子，三百年后的样子。
有个年轻人，眉宇间与当年的狗五有许多相似，总是挂着一副笑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和一个比他小很多岁的少年。
张启山动用张家的一切和九门的一切来建造一个建筑，直到那次事故。
试验品出了意外，他拉着当时在他身边汇报的医生躲进密室。
“留在这里，等他来”
张启山把自己长生的能力给了她，她的命，远比自己的重要多了。
“佛爷”
他走的时候，那个姑娘叫住他，张启山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
“活下去”
这是张启山掉入蛇群，最后一句话
那个姑娘，后来加入汪家，帮了吴邪许多，最后也死在了汪家。
“你为什么要帮我？”
汪小媛笑了笑，道
“一个人跟我说的”
“他说，他对不起你的爷爷”
“如果你能或者离开这里”
“请帮他给狗五爷转一句话”
“我”
她停顿了一下
“喜欢你”
——END——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