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说了这么多也没见沈放露出什么端倪来,干脆直说:“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国民党交给我的情报是他们掌握的**在南京地下组织的情况,那份文件就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有内部的人才有机会接触到。而地下共产党一定会对这份情报很感兴趣。可我就是很好奇谁会接近这份情报。”
沈放顿了顿,没想到不想加藤他居然已经有所发觉,这会儿脑子里快速回忆自己行动的过程,生怕留下什么痕迹来,嘴上却缓缓说道:“加藤兄是怀疑情报处有问题?”
他的心里更加紧张起来,一直垂着的手捏了捏,脸上表情带着一点慎重,却依旧不动声色。
加藤皱着眉头,却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也许,我不能断定,所以我在我的保险柜上涂了荧光粉,只要接触到我保险柜的人就会留下痕迹。今天走进情报处的人我都调查了一遍。”
说完他目光停在沈放身上:“刚刚有人告诉我,沈先生今天也去过情报处,不过我的副官说了你并没有进入我的办公室,不过为了排除嫌疑,沈先生的手套,我也要拿去验证一下,当然,我相信沈先生一定不会有问题。”
沈放此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心上咯噔一声,心想着恐怕自己很快就会暴露,却又怕是加藤的计谋,想要试探自己。
“加藤兄的主意巧妙的很啊。”他依旧笑着。
加藤也笑:“多了沈先生夸赞。”
此时此刻沈放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黑暗中,加藤依然拿着沈放的手套对着紫外线灯一照,上面全是荧光粉。渐渐地,他额头上已经隐约出现了汗水。
“沈先生怎么出汗了?我觉得六月的南京还是很凉爽的。沈先生不会是紧张吧。”加藤问他。
“加藤兄说笑了,我紧张什么。”
沈放虽这么说,语气从容,心里却更加紧张凝重起来。
加藤见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便也不打算放过,又问:“沈先生还记得方达生的案子么?”
沈放点头。“有些事情正着想是一回事儿,反着想就是另外一回事儿,真的只有可能乔宇坤是地下党共产党么?我看未必,你说呢,沈先生?
沈放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一笑。从方才一出来开始他每一句话都话里有话,装糊涂这活儿着实有些累。
加藤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试探的语气也更深了一些,像是一早就要准备庆功了一样:“也许今晚我会找到藏在我们身边的那个鼹鼠?我很希望这个人能出现。其实国民党给的那份档案用处并不大,因为他们掌握的情况远远没有我掌握的多,南京中共地下组织隐藏的非常好,变化也非常多,所以国民党的情报并没什么价值。但恰恰获取这个情报的人的出现,会像一把钥匙,打开我们需要打开的那扇门,也许南京的共产党的地下网络会因此一览无余。”
两人眼神交换,暗波汹涌。沈放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在飞快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