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还不仅如此,司令部的院落里,不时有日本军官巡逻路过,一旦不小心发出什么动静引得人瞩目,恐是片刻时间他身子便会被乱枪射成一个蜂窝。
沈放神经紧绷,一颗心脏在胸膛里噗通直跳。他,将身子紧紧地贴在墙面上一寸一寸缓缓换换挪动着,到中间那办公室时候他歪着身子超里面瞧一眼,趁着里头那人抬起杯子喝水的空隙快步穿过那间办公室。
因为动作猛烈,他险些没有站稳,身子晃动了两下,忙拽住那扇半掩的窗户才稳住重心,回身时候喘息已经有些粗重,脑袋里一根弦已经绷到了极限,忙扯开另外半扇子翻了进去。
此刻的沈放并不知道,加藤并非是去了什么司令长官的府邸,今夜他有一处好戏要演,而沈放就是他这一出戏至关紧要的一个角色。
他立在加藤的部长室里平息了呼吸,张望了一番后发现屋中的保险柜,忙掏出听诊器对着保险柜的门,一边听着一边旋转着保险柜的密码锁。
在几次轻微的滴答声之后他总算将那柜门给打了开来,继而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文件,来忙翻阅两眼,发现竟真的是关于共产党南京地下党组织的消息。
沈放拿出微缩相机,将其拍下。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声传来。
“请问加藤长官在不在。”方才在门口办公的那个人回话:“加藤长官出去了。”“这是军部传来的电文。”
紧接着三两声脚步,便听见门把砰一声响,沈放忙将身钻进身边的办公桌下面。
日本副官推门进来,此刻窗外已经完全黑了,屋内光线黯淡空无一人,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将什么东西甩在了办公桌上,而此时此刻,沈放就在他腿边上。
外头巡逻的灯光此时正好洒进来,沈放瞧着那人本已经转身要出去了,却又好似发现了什么将步子重新停了下来,猛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手掌渐渐出了不少的虚汗,将那微缩相机紧紧握住。
可那日本副官又往前迈了几大步,朝着那大开着的窗户而去,倾身出去将窗扇扯了回来关严实,便退身出去重新将门阖上了。
沈放长出一口气,悄然起身出来,把那份刚来的电文用微缩相机拍了下来,随后走到那扇窗户边,打开窗户又翻了出去。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佯装又等待了一会,低头看看腕上的表,立起身来准备走。正在办公的那副官问他:“怎么了,沈科长,有什么可以帮你?”
沈放看着那人笑着:“看来加藤长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就不等了,政治保卫部还有会议。”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走出大楼上了自己的车,将车开出了派遣军司令部。
夜色如漆,天上的星子若隐若现,沈放这时候才敢大口喘息着。手里的东西越攥越紧,几乎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事情紧急,天黑路上又宽敞,他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最后将车停在了一条街巷边上,然后下车走进了一条巷子里去。
从这头穿进,一路健步如飞,后打那头又穿出来,在巷子口他瞧见街对面停着一辆黄包车。
他对那招手示意:“黄包车。”
路上还算沉寂,稀稀拉拉能瞧见几个人影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那人拉着车到了沈放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