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才算真的看清昨晚歇息的地方,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以天女祠为中心,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堆子,他们昨晚就睡在坟堆子的中央。
“温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温情看了眼墓堆,“这里就是我家族众人的埋骨之地。我们是温氏的一脉旁支,专攻医术,离开岐山后,我们世代居于此处,日子虽说过得不是很富裕,但也算的上安稳。只是好景不长,就在温宁八岁那年,这里发生了一起祸事,原本好好呆在石窟的舞天女突然活了。我们试过去封印她,可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到处吸食灵识,我弟弟温宁便是其中一个。后来我和阿宁就被温若寒收养。”
现在温情说起来是轻猫淡写,但那时寄人篱下,受人胁迫的时光已经是深入骨髓了。众人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她也是极其不容易。
毕竟能教出温晁那样嚣张跋扈的儿子,可见老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自然不存在什么怜悯心那种高贵的东西。收养温情姐弟,自然是因为两人还有利用的价值。有利用价值至少也就代表着物质方面他们过得还不是很差。
几人知道温情应该记得当年的事情,但人家明显就是不想说,他们总不能强迫人家吧!
下山的路上,魏无羡江澄聂怀桑三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中间是温情,蓝湛落后一段距离,蓝澈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
见某人依旧不动声色的面容,蓝澈投降了。她觉得某人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但她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呀,当下小心翼翼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声道了句,“阿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哄你了,你就原谅我吧,别再生气了。”
对上她满是紧张的小脸,看清她眼底的期待,蓝湛心底蓦然变得柔软,一贯冷漠语气柔了几分。“不会!”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得到答案的蓝澈心满意足了,他一向重诺,只要他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走在前面的几人回头看看,撇过头去,切,好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蓝湛这个狗东西。
“芦花鸡。”原本走得好好的,突然从草丛中蹦出一直芦花鸡,蓝澈双眼蹭亮,鸡之大,一锅炖不下,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孜然,一个麻辣。
“赶路要紧。”蓝湛拦住蠢蠢欲动的蓝澈。
蓝澈瞧了眼肥肥的野鸡,咽了咽口水,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就看看,就看看。”
蓝湛能管住蓝澈可管不住前面那几个,聂怀桑对着魏无羡眨眨眼,魏无羡了然地点点头,俩人又拉上不情不愿的江澄,三人包抄,可怜的芦花鸡原本潇洒自在却一着不慎自此落入贼手。悲呼!哀哉!
见人都走完了,蓝湛问道:“温姑娘!你当真不知舞天女为何失控吗?”
蓝澈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看着两人交锋。
温情转身,脸上不见有丝毫慌张,从容淡定,“蓝二公子,我说过了,我当时还小,记不清了。”
“温姑娘当真不知道舞天女心脏缺失的东西是什么吗?”魏无羡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
蓝澈惊讶,要不是她一直跟在蓝湛身边,她还以为两人是私下串通好的,这么默契!
三人出了云深不知处,温晁便步步紧逼,先是在莳女苑故意留下枭鸟的羽毛,引几人前来大梵山,后又被婆婆引到天女祠,接着舞天女就失控,而且只攻击蓝湛,不攻击大家,如果不是为了阴铁,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魏无羡噗嗤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吐了句,“她一定是看上蓝湛了……”
蓝湛当即脸一黑,冷声道:“闭嘴!”
温情抬眸,一双杏眼平静无波,淡声道:“魏无羡!你救了阿宁一命,我救了你一命,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温家家训,有恩必报!别的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在问我了。”温情所说的救命之恩是指在彩衣镇除水祟的时候,温宁被水祟影响双眼变成白瞳木愣愣的像失了魂魄,眼看命丧水祟口,是魏无羡救了他。
蓝澈默默插了句,“救命之恩,不都是应该以身相许的吗?”
一句话引得两人纷纷朝她看来,蓝澈轻咳一声,讪讪一笑,伸手将自己的嘴巴拉上。我闭嘴!
大梵山山形似佛,风水上佳,按理说应该是灵力充沛之地,舞天女虽是天生地灵之物,想要幻化人形,必须借助外力为所用,百年间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开始吸取他人灵识,说的通的就只有一个原因。
“阴铁之力促使她化成人形,就像水祟一样,但在十年前,有人拿走了那块阴铁,她没有了灵力来源,就开始吸取他人灵识。”
“是温若寒拿走了那块阴铁吧?”
“没错!”
听完魏无羡的推测,温情依旧不语,但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这么个事儿!
当年,温若寒拿走阴铁 ,使得温情族人尽皆丧命,如今他野心更大,想要集齐所有的阴铁,这只会使得更多人丧命而已。
阴铁有灵,四方镇之,如今已有三块现世,那最后一块……
“温姑娘,你可知最后一块在何地?”
“魏无羡!蓝二公子!还有蓝姑娘!温若寒救了我跟阿宁,他对我们有恩,其他的我们不知,也不想知,温情帮不了你们,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在逃避些什么!
温情走了不久后,聂怀桑和江澄提着一把鸡毛回来了。得知温情早已离开后,江澄明显变得有些失落。
蓝澈以为是芦花鸡兴冲冲的迎上去,一看只是一把鸡毛,无能狂怒:“你们这群牲口,还有没有同胞爱了,好歹给我留只鸡翅膀啊。”
“呵,有情饮水饱。”江澄正不爽呢,嘲讽技能开满,他追不到心上人凭什么身边有一对在时时刻刻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