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的集市上,四处都是热闹的人群,入耳的吆喝声听着喧闹至极。个个汗流浃背,有的光着膀子,在烈日之下做着生意。大汉用绑在腰间的衣服擦了擦汗,大娘用着蒲扇慢慢地扇着风,皱着眉望着这鬼天气。
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声音一出,集市上所有男性几乎全一窝蜂地海水般涌了上去。他们围成一个圆,前排的自然是幸运,能一饱眼福,后排的便只能跷着脚也难看到里面发生着什么。
“来来来,十八层勇士挑战赛了,朝廷下来每五年一次,选拔勇士,挑战成功的可以直接面见天子!”那人群中心围着个胖子,光着半面身,咧着嘴大声吆喝道。
人们左望右望,面面相觑。
“咱们不是说有十八层地狱吗,那是下面的事。咱这个啊,是天上的事!”
胖子用食指对准身后的高楼指了指,那楼十分得高,上下封闭而两侧不封闭,随时会有掉下去的风险。接着听胖子介绍,便是每个楼层都会有人带着武器穿着铠甲把守,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成功了那就是功成名就,失败了那真就是没命了。
围着的人们开始众说纷纭,不过大多都是在笑着推举,甚至有个勇敢的少年已经马上要踏进去了。
正当人们热闹的时候,有个人却与他们格格不入。大热天却穿着一身整齐的书生装,文质彬彬的样子与远处围在一起的人们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容貌甚伟,却不足七尺高,体态也略显瘦弱,看来只有15岁。只是往人群离远望了望,便要回头离开集市。
上面说的要闯入十八层的少年,在这个时候瞟到了书生一眼,装满了鄙夷,便大声对那书生叫道:“你我都是同龄,为何只敢缩首弯腰,而不敢来这里当勇士啊!”
书生停住了离开的脚步一秒,而后加快脚步低头走开了,那边的人发出了很大的笑声。
不过这笑声很快便变成了叫好,因为那个少年在与书生说完话后,一个大步迈进了十八层的第一层大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便没人知晓了。
书生快步回到了家中,并没有为刚刚的事计较什么,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母亲在他小时就病了,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父亲曾参加战争牺牲。家中无他人,书生一人便是顶梁柱。
到了家,他先是拿起床上的包袱,跟母亲说了一声便出门了。没一会儿,到了隔壁三两家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同龄的孩子在玩耍,见书生来了,连忙停下动作安静地回到了屋内。
书生进到屋内,打开包袱,便要开始今天的教学。没错,这书生是玩耍少年的老师,虽然年龄一样,但书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出口便是文章,自然是当得这老师。
书生叫金炜烨,生在一个贫困家庭,因为小时就喜爱读书,现在已才高八斗,但为人谦虚,不愿外显才华,对待万物又十分友善,做老师正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一天整不得几枚铜币,但维持温饱足够。
两人促膝而坐,金炜烨将包袱里的书本拿了出来,便要让少年去背诵昨日留的课文。而少年却伸出手挡住,嘴角又有几丝笑意。
少年问道:“老师,若是我家屋子里面有只苍蝇,飞来飞去,好生厌烦。它若飞在墙上,停住不动,便也再无叫声,你会作何处置?”
金炜烨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置之不管,只要它不再厌烦,便是没有过错,将它打死,便是自己伤及无辜了。”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接过书本开始背起课文。枯燥的课文,枯燥的考试,但对于他们这些文人来说,考试便是唯一出路。不能像不久前关羽那样驰骋沙场,又不能像孔明一样运筹帷幄,现在天下太平着,这些文人毫无作用,只会做做文章,陶冶所谓的情操罢了。
金炜烨也在等待一个机会,若是真的到了国家需要自己的时候,一定奋不顾身地前去支援。年少轻狂,他满怀报国之志。
补过课后,炜烨撤了出去。回家路上不小心碰到了水缸,里面的水通通都浇到了他的身上,那引以为傲的书生装也湿了个彻底。现在的他,才与那些人群有些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