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与其他几人相见的尴尬,葶竺与雷伊做好了分工:雷伊去与其他人交流和卡修斯获取的情报,葶竺去和那个孩子打交道。起初雷伊不同意,怕葶竺在被影响,她却摆摆手,道:“放心,我提前戴好这个。”她冲雷伊摇了摇手上的蓝牙耳机,雷伊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耳朵,发现本应在上面用来和卡修斯秘密交接的耳机不知何时消失了……
“这下你和卡修斯获取的情报,我也就可以听到了。而且,不用担心被那孩子的叫声影响,好啦,一举两得的事就别和我计较偷你耳机的事了。”
说着,她拍了拍雷伊的肩膀,转身离去。
打开房门时,缪斯等人已经不在门口了。
葶竺不禁松了口气,虽说雷伊让她不必介怀,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她的来历并非不可告诉他们,葶竺深知,他们和雷伊一样是可信赖之人,只是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钟摆具体是什么情况,多一个人知道宇宙钟摆的存在,就多一份恐慌。这种时候,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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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那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被帮助了,布莱克的一个夜魔之球环绕在他旁边,他神情不在奇怪,而是一脸畏惧地发抖,嘴巴被堵住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
葶竺在心里叹了口气,布莱克这家伙,永远不懂得怎样跟孩子相处,永远不懂得温柔待人。
见葶竺走进,孩子愣了一下,咻地抬起头,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双唇打颤地望着她。
看着一言不发的葶竺,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或许,这才是一个正常孩子受到惊吓时该有的反应。
布莱克的夜魔之球突然泛起紫色的光辉。
“够了布莱克。我想和他单独谈,别再监听了。”
闻言,夜魔之球停滞了一会儿,最终黯淡下去,变成一个不发光的玻璃球落在地上。
葶竺叹了口气,缓缓蹲下来,她不是会和小孩子相处的人,亿年的守钟生涯,在时间长河中与空荡荡的宇宙对望,磨平了守钟者的亲近感,为她塑造了自然的威严。
她食指点在孩子眉间,轻轻驱动腕上的手表,探知孩子的过去。
葶竺心想,希望这法术还没有一起衰退消失……
而事实确如她所愿,法术生效,葶竺看到了那段……黑暗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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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今晚吃什么?”
背着小书包的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进家门,他的父亲紧跟其后。
“妈?妈妈?”
屋里空荡荡的,没人回应。
“爸爸,妈妈呢?”
“爸爸?你怎么……不回答我?”
“爸……啊啊啊啊啊啊!”
许久,屋内灯光随着夜幕降临缓缓亮起,女人将饭菜端上桌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宝贝,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孩子低头吃着饭,不发一言。
“瓦西,妈妈问你,你要回答哦。”
闻言,名叫瓦西的孩子机械地抬起头,眼神空洞,他僵硬地张来唇瓣,道:“是的妈妈,我在学校很开心。”
………
葶竺再无法在瓦西的记忆里停留,急喘着退了出来,她的法力还是衰弱了,力量的流失让她格外虚弱,但这种时候,她岂能休息?
“是这样的么……”
看着这一切,葶竺想到了几天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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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了。我和卡修斯潜入学校,发现……这所学校从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仿佛被一种空洞的迷雾笼罩了,有意思的是,这种空洞被他们掩藏的很好,轻易发现不了。而我们跑遍学校,发现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医务室。”葶竺走进会议室,道。
众人皆是一愣,竟没有发现她何时进来的。
雷伊很快反应过来,接着她的话道:“没错,医务室里的校医,也透露着一种诡异感,但这种诡异感是一种天然的感觉,就像赫尔卡星人见外星人一样,严重的彼此虽然很怪异,但不加雕琢,有与生俱来的适合,如果说这位校医就像是外星人披了赫尔卡星人的皮囊,那么学校中的其他人就像是中了巫蛊之术的真正的赫尔卡星人,透露着一股僵硬、不同寻常的怪异。”
“雷伊,照这么说,这所学校连环绑架案、怪异的师生、诡异的校医,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一点——背后的暗势力!”盖亚拍桌道。
“我马上下通知,全面封锁学校及放学在家的学生!”缪斯说着就要打开通讯。
“不行!敌暗我明,不能打草惊蛇。”布莱克道。
“可若不这么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受害,到时万一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卡修斯道。
“布莱克说得对,不能打草惊蛇。至于线索,我已经有了。”
葶竺打断了几人的争吵,他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她。
“各位,接下来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以及雷伊卡修斯提供的资料整理阐述,但我想听完我刚刚所得知的,诸位心中便也有数了。”
“我用时间法术探知了那孩子的过往——等案件结束再向你们解释我的事情——这个孩子叫瓦西,有一天回家,被他的爸爸强迫喝了一种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这之后,这孩子的行为便怪异起来,成了现在这样,而他的父亲和他的反应一样,他们俩像是学校中的师生,她的母亲也很怪异,但给人的感觉和雷伊口中的校医一样,好似是疯子中唯一精明的人。”
“所以情势已经很明了了,有人先是对一个人施加法术,操纵他去控制另一个人,而后像蜘蛛网一样,孩子相互感染,如病毒般携带给了家人,这所学校,无疑是传播病毒的最佳地点。而最初施加蛊术的人是谁,他的动机是什么,他想做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这种时候如果打草惊蛇,便是自投罗网。因为,敌人已经在注视着我们了……”
“而突破口,是像瓦西的母亲或者学校的校医那样,疯子中的清醒者。而我们去找他们无疑是自投罗网。”
“照这么说,我们还是进了死循环咯。”盖亚道。
“该死……”
“不,还有一个……”葶竺起身,指向自己头上的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