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是夜

月色入户，银光碎影，晕染的白渐渐与周边的墨色相溶，云海里，挂着几颗珍珠。

月光被织成薄纱，轻抚着她的眼眸，两篇如蝴蝶般的睫毛相拥，少女发着光的脸颊上，钻石般的泪珠在肆意挥发着耀眼。

葶竺好似陷入了噩梦，薄唇轻吟，画眉紧皱，纤纤玉手正胡乱抓着什么，骤然，被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握住。

“不要——”她刹那间便坐了起来，待头脑清醒，葶竺才发现自己现在满头大汗，正喘着粗气，一旁的雷神从黑暗中走出。

“你怎么在这儿？”

“咳，今晚，月光挺美的。我想到你这里是月光的最佳观赏点，就来了。”

“……”

“那个，你刚刚是……做噩梦了？”

“……”

“额……我……听见你一直在叫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葶竺猛得回头。

“东篱。”

“撕”得一声，好似逆鳞的布帛被撕裂，葶竺不可自控地抖起来，眼中爱恨交织，她红着眼盯着腕表上走走停停的摆针停滞了甚久，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是一个……不想说的故人么？”

“没什么想不想的。”葶竺披上外衣，径直走出了房间。

雷伊跟着她来到雷霆守护局的最顶端，看到少女正正襟危坐在台子上，玉足没有穿鞋，就这么在空中晃着，月光下，每一个甲贝都晶莹剔透。足趾白嫩，如水中明珠，竟透露出了几分生命的粉红。

她没有束发，青丝散落，几缕鬓发被晚风拂过，如柳枝摇曳，衣袖飘舞， 长裙散落。再有明月相伴，让雷伊觉得她下一秒就要飞走似的。

雷伊在她身边坐下，听到她体内滴滴答答的声音，一颗莫名悬着的心才放下。他今夜辗转不安，克制不住地想来看看她。如此青涩的借口，这小柳絮竟真的信了。

“雷伊，我能信你么？”

雷伊想告诉她，如今的世道，她这样一个单纯的人，不应该相信任何人，因为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是脏极了的七情六欲，所有人都是野兽。

兽性，即人性。

但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闪烁着期翼的光，到底是没忍心开口。

“当然。”

“那，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吧……有关，东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