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二次元小说 > 当余污了解未来
本书标签: 二次元  阅读体 

无题

当余污了解未来

经过商讨的众人一致决定选一

所有人我们选一

萱萱行吧

【1.顾茫叛变的真相】

【墨熄睁开眸子时,映入眼帘的是暗青色流云纹幔帐,帐帘轻轻飘拂,碎了外头的朦胧天光。

他心有一瞬的茫然,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随即意识到,是了,他与顾茫一同被吸入了时光镜中,这是上古神镜投射出的过往岁月。

虽然这并不是真正的时空之旅,但镜中世界与真实世界其实是分毫无差的,他可以与当年的人发生对话,可以对当年的事进行改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回到过去了。

而且是一段对于顾茫而言极度痛苦的过去。

……………………

墨熄顿了顿,说道:“入宫。”】

任何人羲和君这是……回到了八年前?

任何人好像是的

任何人哇哦

【…………………………

想到这里,墨熄的手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八年后的自己,穿过时光,即将面对八年前的顾茫。

他可以问顾茫很多事情,可以清楚地看到顾茫叛变前夕的精神状态,可以探知顾茫当时的心情如何,可以知道叛变前的具体细节如何……

甚至,可以试探出自己当年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免顾茫叛国的结局。】

任何人这不是无济于事吗

任何人嘘你不想活了?

墨熄……OS:我不聋,谢谢

顾茫

在状况之外的茫茫( ̄y▽ ̄)~*

【…………………………

最后他来到了金銮大殿。

初登王位的君上正靠在绣有团龙锦纹的软枕垫上,单手支颐,闭目养神。珠玑旒冕于他清秀的面目前微微晃摆,将他的神态切割得愈发破碎难辨。

八年前的君上与现在比起来,显得更为清瘦乖戾。这也难怪,那时候先君驾崩,国纲不稳,内忧外患都很棘手,君上眉眼间的戾气自然要较后来重得多。

“参见君上。”

“哦,羲和君来了。”君上眼皮动了动,舒开眸子,一双眼睛幽深寒冷,径直锁向了殿前站着的墨熄。

那目光纵使再克制,也透着一股子虎狼之息,匿藏着警觉、凶狠、凌厉。

墨熄被这种过于冰冷的目光刺到,他猛地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既愤怒、又痛苦——从前君上对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种态度,后来他立下了天劫之誓,注定此生绝无可能再背叛重华、背叛王座上的人,君上对他的戒备才逐渐松弛。】

任何人啊这,羲和君对自己真狠

墨熄……

羲和君……羲和君表示勿call

【墨熄被这种过于冰冷的目光刺到,他猛地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既愤怒、又痛苦——从前君上对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种态度,后来他立下了天劫之誓,注定此生绝无可能再背叛重华、背叛王座上的人,君上对他的戒备才逐渐松弛。

可是此刻,站在殿前的是未曾立誓的墨熄。

君上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头不曾有锁镣束缚的虎狼猛兽。当年自己尚且年少,感受还不那么鲜明,但此时回头再看,君上目光里的戒备简直令他遍体生寒。

“羲和君今日就该出发前往北境封地,教习法术了。”君上慢悠悠地说,“这个时候来宫城见孤,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墨熄行了一礼,说道:“是。确实有事。我想缓些日子再去北境。”

“哦?”君上眯起眼睛,“为何?”

“身体不适。”

跟君上这只狐狸拆招,用别的理由都不行,唯独说身体不适,君上才会难以拒绝。再加上墨熄从前绝不说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根本没有无事称病的前科,才更可信。

果然,君上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一边自高座上打量着墨熄,一边沉吟道:“是么……严重么?不如孤选个上佳的神农台药修,去羲和君府上为羲和君调理?”

“只是疲惫多梦,日夜难眠而已。”墨熄道,“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不必劳烦神农台。”

“这样。”君上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么羲和君需要推后多久?”

墨熄在心中算了顾茫叛变离城的日子,是在他离开帝都的七天后。这一次他并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于是墨熄道:“十日。”

君上没有立刻答话,那双寒潭深水般的眼睛无声地凝视着墨熄的脸。

良久,才轻轻笑道:“羲和君沙场征伐这么多年,多少次受伤都不以为意披挂上阵。怎么如今却因为个失眠之症,将孤交与你的正事一拖就拖十天?这个时限,也未免太久了吧。”

墨熄不与他辩,只道:“若非心力不支,也不会来向君上请延。”

“羲和君东征西战难得想要个休息,孤若不肯,实在太不够人情。”君上拨弄着手腕上绕着的珠串,悠悠然,“不过羲和君既为重华肱骨重臣,孤要你亲自完成的重任自然很多。若是延你十日歇息,后头的事情恐怕不好安排。”

他顿了顿,笑道:“三日,你看如何?”

“……”

三日?】

任何人好家伙

任何人等等,三日……那不是*****的时候吗

任何人???

萱萱咳咳

萱萱不可以剧透哦

所有人……

所有人你现在才说

萱萱哎呀,这不是忘了吗

所有人……

信你个鬼

萱萱那什么我们继续……继续……

【…………………………

他当年不知顾茫心思,不觉得顾茫会有反叛的意图。但他如今已知道了后面的故事,此时说出这句话旨在提醒君上不要将顾茫逼得太紧。

君上闻言,手上的动作果然微微一顿,而后笑道:“羲和君对自己的挚交好友就这么没有信心?”

墨熄道:“我只望君上莫要断绝他的后路。”

“后路?”鼻腔嗤出声来,“他的路都是先君破例容他拓开的。不然他一介奴籍之身,有什么资格披挂上阵建功立业?说孤断他后路……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先君一道宽恩,他这辈子有什么路可以走!还不是庸庸碌碌去做一条慕容怜的狗?”

“……”

君上危险地眯起眼来,接着道:“但凡顾茫有点自知之明,都应当想到他昨日之荣,都拜先君所赐。如今他领兵有失,孤依法处置,又有什么可怨的!”

墨熄原本先来王城,只是为了请准君上,将自己离城的日子推后,却没成想竟触发了与君上这样的对话。

八年前的君上就像一只还未得道飞升的狐狸,并不能很好地在八年后的墨熄面前藏住自己的内心。

甚至无法克制那种对墨熄太过警惕的眼神。

“他有什么委屈的?有什么感到不公?凭什么想叛?”

字句无情,墨熄听得浑身血冷——这番话,从前他并未从君上口中听闻过。而今入耳,他作为一个贵胄都听得心寒,又何况是顾茫?

何况是那个折损了数万将士,残部被羁押,墓碑讨不到,兄弟即将问斩的顾茫。

墨熄在这一刻忽然那么清晰地意识到,之前顾茫拉着自己喝酒,在喝醉时哭着说自己受不住了生不如死,那并不是一时的酒后冲动。】

任何人嘶,这换我我也得叛变啊

墨熄……OS:原来是这样吗?

【…………………………

他没有再说话,无声地望着王座上的那个人。人都言简在帝心,但君上又何不在时时刻刻都意欲试探着自己手下的臣子?

尤其如顾茫之辈,与贵胄本就不在同一条船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以君上会这样防备他,算计他、甚至……

等等!

心中咯噔一声。

墨熄忽然想到一点——自己当年分明是记得陆展星问斩一事的,他虽然承应了君上前往北境教习法术,但他原本是把回城的日子定在了陆展星斩首之前。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他最初的预算,他完全来得及在顾茫叛变前见到他最后一面。

可是后来呢?】

任何人这一番话真让人心寒啊

任何人朕说错什么了吗?(苦苦保守秘密的君上)

众人想要开口辩解却无法开口

萱萱行了

萱萱这件事稍后在议

萱萱继续看吧

【 ………………………………

墨熄头也不回地径自往楼梯走去。

还没走到遗芳阁外,墨熄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琵琶弹奏声,低低续续,和着歌女的清唱:“昔有儿郎抱剑去,碧血沉沙骨难还,此骸去岁仍玉貌,此躯昨夜曾笑谈。君遗丹心我相照,君余浩气我将传,英魂重返故里日,人间无处不青山。”

是重华的招魂亡曲。

歌女显然是从未在花楼里弹唱过这般沉重的乐曲,尽管她一字不差地吟了下来,却声声透着犹豫,句句泛着柔软。

一曲慰灵曲,竟似凤求凰,其中气质,未免差得太多。

墨熄走到门口,站在虚掩的丹朱漆门外,琵琶声正收了尾,最后几抹珠玉之声落了地,然后里头传来了顾茫懒洋洋的笑声。

只是那么轻微的声音而已,就已然让墨熄的心跳猛漏了几拍。

“姊姊嗓音婉转如黄鹂,不过有一段奏得太快,曲便错了。”

那歌女娇声道:“人家以前都不唱这些的,弹不好,让顾帅见笑。”

顾茫笑道:“这有什么?这偌大重华,如今也就只有你们愿意与我胡闹,陪我在私底下唱这祭魂之曲了……来,你弹错的那一段,我来教你罢。”

“顾帅也会奏琵琶吗?”

“这么难的指法,我是学不会的。”顾茫道,“不过我可以用别的乐器。”

屋里静了一会儿,传来顾茫不平不淡的一句:“风波,召来。”

风波……

墨熄闭上了眼睛,悬于门前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唢呐清响,那么蹩脚,那么滑稽……甚至是可笑的。

但他的睫羽,却在这一刻湿润了。

那是顾茫后来再也召唤不出的神武之声——风波余恨。

墨熄喉头极苦极涩,他静默良久,仿似近乡情怯,心作一团乱麻。最终他深吸了口气,忍住了眼前强烈的晕眩,抬起手,轻轻推开了朱漆雕门。

天光散落。

在这梦一般的光影里,他看到了顾茫。

八年前的顾茫。】

所有人

任何人虽然他的经历很惨,但是这不是叛变的理由

所有人……你有病吧,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你看不见吗?

有一部分人开始为顾茫打抱不平

墨熄够了!

萱萱那什么,别生气,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萱萱继续看吧

【…………………………

遗芳阁内烟篆袅袅,软红铺地,一扇八合的湘竹折门大敞着,现出后头丹朱漆绘的雕栏露台。

露台外,一树泡桐开着花,淡粉淡紫的烟霞吹了满枝。

他的顾师兄靠坐在木栏上,一腿屈膝,一腿伸直,手中拿着柄锈铜色的长管唢呐。

那唢呐周身散发着黯淡的铜光,握柄上系着柔白丝帛,在晚风中猎猎拂动着。

神武风波。

花影里,顾茫将风波执拿,嘴唇贴上唢呐口,试了试音,而后闭着眼睛吹出一串喑哑的曲调来。

“昔有儿郎,抱剑去,碧血沉沙……骨难还。”

顾茫曾经最擅长的,明明是那歪七扭八的地痞乡音,但此刻从唢呐里连根拔出的音调却如此凄怆悲凉,他鼓起腮帮,睫毛轻动,仰头在花影残阳深处,将这唢呐声声吹响。

“此骸去岁仍玉貌,此躯昨夜曾笑谈……”

穿云透日。

墨熄没说话,喉中仿佛噎着世上最苦的榄。他站在门口,遥遥望着顾茫的侧影,就像望着一场隔世的梦。

………………………………

或许是因为知晓顾茫此时已有叛意,仔细将眼前人的细微表情都收之入眸时,便能看出顾茫听到他这句话后神色微有一变。

顾茫垂下睫毛,说道:“今日无心理政,只愿醉心风月。你若真的要和我谈,来日方长,等你回来再说。”

墨熄道:“我等不到那一天。”

几许沉默,琵琶歌女夹在二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充作木雕泥塑,什么话也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后,顾茫低着头,似轻笑,又似长叹:“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我都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只是想再和你说说话。”】

任何人哎,真是世事无常啊

【…………………………

他原本想开口气人赶人的,可是墨熄在原地狠狠地瞪着他,那双犀锐的眼眸里有着令顾茫不知所谓的痛苦与畏惧……甚至还有,委屈。

是的,委屈。

顾茫几乎是有些无措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而墨熄的眼眶已经红了。

墨熄咬着后槽牙,隐忍着自己眼里的湿润,沙哑而倔强道:“我早已没有清白,我也无所谓清白。你赶不走我。”

“………………”】

所有人……

任何人啊这

【…………………………

顾茫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寡淡。笑容与顽劣都收去了,锋芒与狠戾又还未出鞘,只这样看着墨熄,像个陌生人。

墨熄自然不能说“你是不是有意叛国而去”,于是他阖了阖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你仍对重华,对君上多有不满,我——”

“别啊。”顾茫一抬手,指尖触上墨熄的嘴唇,他盯着他,忽然又笑了,那笑容三分甜腻七分危险,浮于这张脸的表面,“美人,人可以乱睡,话可不能乱讲。我如今军衔已解,残部收监待判,我的兄弟三日后就要东市问斩,你这时候来跟我探讨我是否对君上不满,是想累得我罪加一等,愈发万劫不复?”

“……我从来没想要这样待你。”

“你现在没想过,不一定将来不去想。最难消瘦美人恩,何况像你这么美的。”顾茫的指腹顺着墨熄的唇滑过,到他的下颌,微微抬起来,“我不得不防啊。”

“顾茫。”墨熄的暗沉沉的眼睛伤心地看着他,喑哑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们这些权贵,就是平时赏赐人赏赐惯了。赏珠宝哄女人,赏财权哄男人。这些都没有用的时候,就干脆把自己的真心也赏出去。我哪里敢要?”顾茫叹了口气,“人的心都是会变的,君上当年还对我掏心掏肺呢,在我为重华开疆拓土的时候,我是万万没有料到新君即位之后会这样待我。”

顿了一顿,顾茫道:“我看不透你们这些人。”

“包括我?”】

【……………………………………

顾茫依旧瞪视着墨熄,却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了头,蓦地闭上了眼睛。这是进屋以来,墨熄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戴着的虚冷假面皲裂出了一道缝,那后面的悲伤几乎像是海潮般涌流。

…………………………………………

墨熄来时光镜里,第一个该见的人,是君上。

一个尚且稚嫩的君王。

第二个想见的人,是顾茫。

一个还未失魂的故友。

第三个得见的人,是陆展星。

——一个记忆里的死人。

墨熄在单间前停下脚步,对带路的典狱长道:“你退下吧。”

“是。”

陆展星一时没听出墨熄的声音,还以为又是天牢里那个看守闲着无聊,想要找他唠嗑,于是吊儿郎当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斜撑着脸颊,一手仍抛着两枚骰子:“占星问卜、命运前途、人之将死其言也灵,你陆哥我只靠俩骰子就能上窥天道。算一次命二十银贝币,问姻缘的翻倍。”

墨熄进了他的牢房内,摘下披着的斗篷黑帽。

陆展星懒洋洋地一掀眼皮,在看到墨熄面目的瞬间蓦地一怔,抛起来的骰子也没接住,骨碌碌滚到床边:“……羲和君?”

墨熄扫了一眼他的骰子和桌上的酒,顿了一下,说道:“坐牢坐成你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陆展星歪躺在床上,咧了下嘴,他重新摸摸索索地把掉落的骰子攥回手里,笑道:“算命吗?距离本店歇业还有最后三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墨熄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不给自己算算。”

“算过了啊。”陆展星晃着他的臭脚,“我陆神棍乃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功成也能万骨枯,牢里待了大半年,早给我自己算了百八十遍了。没啥好再算的。”

墨熄抬手,在牢狱周遭降下隔音结界。

陆展星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展星依旧笑得没个正形:“问姻缘吗?”

墨熄道:“问冤屈。”

陆展星来回把玩着手上的两枚骰子,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一声:“你这么好心啊?”

“顾茫不希望你走。所以我来问你,陆展星,凤鸣山一战,你是否有冤屈要诉。”

陆展星骨碌一下将骰子丢掷在石床上,掷出一个点数,不满意,又揉回手里重掷。来来去去好几回,最终他丢出了双六,他终于不再扔了。抬起头来,朝墨熄龇牙咧嘴一笑:“有啊。君上拘押我是因为我斩杀了来使,老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重华却因我一人之失,重判顾茫及之军队残部三万,请问这是为了什么?”

这世上能三言两语就把墨熄惹得火起的人不多,陆展星定是其中之一。

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莽夫就知道图个一时痛快,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权谋、有党争,随自己高兴凭一腔热切就把顾茫推到了两难的境地。

……………………………………………………

墨熄心头一紧。】

任何人

众人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叹气

【…………………………………………

知道的真相越多,心就越痛,血就越冰。

那心中的火,就好越似要渐渐将熄。

陆展星叹了口气道:“新君刚刚继位,茫儿触怒到他的地方还不多。这时候因我之过败了,不过是削权贬黜,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而若是他继续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下去,等他走到权力的巅峰,那时候他要是败了,他就只剩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墨熄喉头发苦:“所以,你就故意……”

“是啊。”陆展星淡笑着,双手抱臂道,“我陆某人神算,窥见天道。对,是我故意要他败的。是我故意要断他前程。事实也证明我猜的不错——你看看他,他果然什么也不剩了。”

墨熄的指尖都在发颤了,他盯着陆展星的脸,直到今天他才多少有些懂了陆展星这个人。

一个疯子。

孤注一掷的疯子。

字字句句从牙缝中挤出:“陆展星!你可知道……七万热血——因你而死?”

陆展星道:“总好过今后死十七万,七十万。”

“你可知道,顾茫他一生所求……为你断送?!”

“总好过他日后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愤怒的炎流蓦地裹挟了墨熄,他心脏剧烈跳动,一把将陆展星拽起来,指尖颤抖着,抬手猛地扇在了对方脸上!】

【……………………………………

顾茫从学宫时代就一脸憧憬地说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改天换日,希望能改变这个世道哪怕一星半点。

只要能燃出一缕光芒,他愿意焚尽自己的身体发肤,四肢百骸。

陆展星却说“我们”也只是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凭什么?!

墨熄似有一瞬极愤怒,但他今日与陆展星的冲突已尖锐到一时失控便会鲜血四溅的地步,他不想就此紊乱时光镜里的事情,于是他用力阖了阖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那过于暴虐的怒焰才熄下去。墨熄缓然舒开双眸,黑沉沉的眸子重新望向陆展星。

正想好好说话,却陆展星又补了一刀:“羲和君,你离他远些吧,从今往后我是不能再陪着他了,求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别再给他那些会要了他命的希望。”

墨熄发觉自己不能再看着陆展星那张脸,看一眼刚压下的火就能又窜上来。他将脸庞猛地转开,盯着旁边摇曳的烛火。

陆展星道:“别再引他走这条路了。”

“……”指捏成拳,墨熄的目光从幽昏的烛火上流离而落,最后落到了陆展星之前一直在把玩的那两枚骰子上。

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两枚骰子,他只是太痛苦也太愤怒了,视线想找个凭依,想栖落在某个地方。

他盯着那两枚白底红漆的投骰半晌。

可过了一会儿,忽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发毛的感觉首先窜上来,继而墨熄陡地意识到了问题!

他的背脊蓦地绷紧。

这骰子……

这骰子白底红漆,花梨木斫刻而成,第六个点旁边有一道非常不起眼的小莲花纹饰。

它是……

顾茫的木骰?!

是,顾茫以前在军中喜玩叶子牌,也喜欢掷点子猜赌,他当时羡慕墨家岳家慕容家拥有属于自己的图腾,于是别出心裁地也给自己偷想了一个。

他给自己所设的图腾纹章是一朵佛莲,刻在其他地方太招摇,未免让人看了笑话,于是刻也只刻在和兄弟们耍玩的骰子上。

陆展星那时候还笑过他,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拿朵小红莲当印记是怎么回事。

顾茫就笑着解释道,莲开七日,时候虽不长,却清香浸乾坤,有什么不好。

再后来,顾茫与墨熄私下定了血契,两人脖颈处各有一道莲纹,用的也是顾茫从前所设的图腾。

意识到这件事后,陆展星的声音就如同相隔着汪洋大海,墨熄再没有注意力去谛听他在讲些什么,他的手指有些发抖,几欲抬手去拿起桌上那木骰细看。

“羲和君。”

“……”

“你放过茫儿吧。”

陆展星道:“你要真的在乎他,把他当人看,就别吊着他让他为你们卖命厮杀了。你放过他吧。”

……………………………………

陆展星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隐约透着些奇怪的惶然。

果然……

墨熄从这份惶然中看出了他似乎知道些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

陆展星一定隐瞒了某些秘密。

在这绷到极致的沉默中,墨熄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陆展星,你入狱之后,是不是见过顾茫。”

陆展星犹如被一击冷箭刺中,猛地抬头!

随即血色褪白,又立刻将脸转开去。

半晌后,他道:“……羲和君这是在想什么?茫儿如今是戴罪之身,他怎么见我?我倒是渴望着和他再叙叙旧呢。不过……呵呵。”他自嘲地笑了笑,“梦里吧,还是做个梦来得更真实点。”

“……”墨熄没再说话,只是陆展星在他那个问题之后的接连反应他都已经看了个透彻,他眸底的颜色更深了。

他几乎可以确认,这半年之内,顾茫一定是见过陆展星的。

…………………………

 他曾太多次注意到墨熄和顾茫对视时的眼神,一次两次,他还觉得是自己想得太过荒唐,可是次数多了,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他们俩之间没什么。更别说他曾多少次见过墨熄等顾茫一起换岗巡查,而等两人回来之后,顾茫的眼尾总是有点红,嗓音也微微带着沙哑。

 有一回,他甚至借着篝火,看到顾茫脖颈上有一点啮咬的红痕。

 可猜测是猜测,当墨熄真的站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的时候,陆展星还是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他蓦地往后退了数步,坐在石床上,几乎是有些颓然地:“……茫儿他就是个疯子……他好端端地一个人,为什么非要和你搅和在一起……”

 陆展星躬下身子,把脸埋进掌心里用力揉搓着,哑声道:“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出身吗……为什么……偏偏要去争那最不可能的东西……疯子……真是个疯子……”

 顿了顿,陆展星几乎是疲惫至极地:“飞蛾扑火有意思吗?他这一生所求的,怎么无论是事,还是人,都是这么地……这么地……”

 喉结滚动,唇间落下两个字来。

 “荒唐。”

 晃动的光影中,墨熄睨着他,过了一会儿,墨熄说:“你别怨他。我与他的事,不是他争的我,是我飞蛾扑火,我纠缠的他。”

 说罢,转身,黑袍滚滚拂动青阶,消失在了长长的甬道深处。

 是夜,回到羲和府后,墨熄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眠。最后他蓦地从床上坐起,披衣推门,星空透水,碎钻般铺满了整片深蓝色的穹天。

 他取了一件斗篷罩在外面,径自又去了杏花楼。

 虽然他为了查出更多掩埋在过去的真相,此时不便再出现于顾茫面前,但他仍是忍不住希望能多看八年前的顾茫几眼。

…………………………

墨熄并不知道他们在战魂山待了多久,他周身麻木得厉害。时光镜中一日,仿佛堆积了八年的秘密开了匣,雪崩般向他覆压而下,这个一贯肩背挺拔仿佛什么都能抵扛住的男人不得不背靠着石壁才能勉强站立。

可是就算这样站着,血仍是供不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一件件往事将他的骨骼碾碎,筋骨挑断,他最终还是慢慢地滑坐下来,躬身坐在山道的青石边,抬起颤抖的手,覆住了眉目。

要捋的脉络实在太多了,反而将他绕作一团乱麻。更何况他这是要怎样的事不关己冷血无情,才能在这样的刺激中再保有一颗冷静的心?

晨旭微透时,顾茫才与那个黑衣人从战魂山下来,仍是黑衣人走在前,顾茫在后面。

墨熄疲惫地抬起眸,眼底有蛛网般的血丝。他迎着模糊的天光,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而后他们穿出了结界。

这时候墨熄的头脑根本就是混乱至极的,整个人也被摧折得厉害,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此刻让他说一段他幼时就能倒背如流的《伏昼天劫志》,他或许也说不出来。

但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在这样朦胧的晨雾云岚中,他还是于瞧见顾茫的第一眼就意识到——

顾茫哭过。】

任何人!!!

任何人这人是谁?ta做了什么?顾茫为什么哭

众人有一肚子疑问

萱萱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没

【…………………………

一个人这一生之中,总有或多或少的遗憾,一次生命的轮转里,也总会隐瞒着各种各样的秘密。

面对这些遗憾,回到过去的人会不想着弥补吗?

面对那些秘密,自未来而至的人又怎会不觉得震撼……

人回到镜中岁月了,就会发现或许只是一言之失,一念之差,沧海便就换作桑田。

又或许和他一样,发现许多自以为然的“事实”,只是一个再拙劣不过的浓妆,竟骗了他整整八年,而真相如何,他却也无从探知。

墨熄头疼欲裂,几乎要被这种痛苦逼疯。

……………………………………

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都在往东菜市口的方向涌。那些脸上或是期待、或是快意、或是唏嘘,还有的则是惶恐。但不管揣着何种心情,东市就像热乎出笼的人血馒头,在诱惑着一只只秃鹰抻长了脖子往斩首台挤。

墨熄一言不发地跟着人流往前走着。

很快地,他来到了东菜市口。那里已经聚满了负责行刑的人,还有一群看客。他们像是透韧的饺子皮,将台子重重团围。

陆展星一身洁白囚服,赤着脚,盘坐在断头台上。他的神情很宁静,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慌张,行刑官给他端来了酒和肉,他咧嘴哈哈笑着谢过了,从盘子里扯过一根鸡腿露出犬齿大口地撕咬吞咽起来。

………………………………

离行刑的时刻越来越近了,饶是骄阳白炽灼烈,空气中也弥漫起了一种与死亡有关的味道。观刑的人们望望日晷,喉头吞咽,都有些紧张起来。而最不紧张的反倒成了将死的人和送行的友。

酒终于告罄了。

………………………………

一声话音离别落,从此阴阳,陌路人。】

任何人……

一时间众人无言

【………………………………

神祇终于崩塌了。

战神终于溃不成军。

顾茫微松开齿,他咬自己用了十足地狠劲,他快要被自己逼疯了,喘着气,眼眶红的厉害,目光绝望地在屋里逡巡,仿佛希望能有什么人忽然出现,救赎他也好,杀死他也罢,神也好,魔也罢。

救救他吧。

陪陪他吧。

痛……

太痛了。

为什么人世广袤,却留不住七万英豪。

为什么地府深深,唯不收他一个活鬼?

只剩他一个了。

顾茫终于悲恸地嚎啕出声,他哀嚎着,他抱着自己,他死死地抱着自己,像是在隔着生死竭力拥抱他的袍泽手足,又好像是被死去的弟兄们夺了舍,英魂跨越黄泉来努力地拥抱他们的顾帅……

那双沾血的嘴唇里漏出的哭声,最终是悲不成声,痛不能承。

顾茫不断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墨熄看着他,便如剜骨钻心,从顾茫一边努力吃着饭一边无声地流着泪的时候,他的心便像刀割般疼。

到了这时,顾茫的疼痛就像是他的疼痛。

顾茫的无助就像是他的无助。

他这时候才亲眼看到了,失去陆展星之后,顾茫是那么疼。

疼得好像一颗心都要沥干了血。

他看着顾茫的眼神,顾茫的神智一定是有些混乱了,像是能看到鬼,又像是渴望看到鬼,顾茫在满屋子里都绝望地找寻着。

——他想有人陪着,索命也好悭责也罢,他想有没有谁来陪着他。

墨熄的心有如刀绞。

从前顾茫金殿鸣冤时,他不在顾茫身边。

后来顾茫痛楚犹深时,他亦不在顾茫身边。

如今……

明知道镜中过去无可更迭,明知道鲁莽行事或有危险。

但和顾茫一样,一直以来,墨熄也忍得太痛苦了。

在顾茫没有叛国前,都是他欠顾茫的啊……都是他没有好好陪着顾茫,没有及时看出顾茫的心结,都是他把顾茫当作坚不可摧的神祇,却忘了战铠裹束之下的,其实只是一具凡人血肉之躯。

一具伤痕累累的,却仍在挣扎的……

血肉凡躯。】

是啊,他再厉害也是人啊

看到这,众人不忍再看,一些感性的人也哭出了声

墨熄OS:顾茫……为什么呢不跟我说呢

萱萱(有读心术的萱萱表示他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信啊)

【…………………………

时光如斯,什么也改变不了。

哪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他们也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

步入殿内,高阶之上王座威仪,由于并非朝会时辰,御座前落着三重缃色软帐,将后面的一切都重重叠叠地遮住。

君王之容,不当轻窥。

顾茫顿了顿,眼帘未抬,垂着睫毛,眼观鼻,鼻观心。他长跪叩首:“庶民顾茫。拜见君上。”

金銮殿里空寂寂的,并没有任何作答的声音。

顾茫静候一会儿,起身再叩:“庶民顾茫,拜见君上。”

这回终于有反应了,然而反应却不是从金銮殿的王座上传来的,而是自顾茫身后,薄烟般轻飘飘地荡入。

“姓顾的,你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庶民之身,君上又怎会愿意见你?”

墨熄与顾茫一同回头,但见慕容怜一脸憎恶,笼着宽袖站在门口。

八年前的慕容怜还未开始吸食浮生若梦,因此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比后来好很多,人也没有那么倦那么薄。他穿着一袭蓝衣金边的贵族衣袍,虽然神情姿容是纨绔了些,但肩背是挺拔的,一双长腿也站得笔直,不似后来,走到哪里都一副要软倒下来的懒样子。

顾茫直起身子,问道:“怎么是你?”

“我怎么了?”慕容怜冷笑道,“顾帅好大的忘性,你在我府上伺候了我那么多年,给我捏肩捶腿,百般奉承。怎么,做了几年将军,连你的本都忘光了?”

“……”

“再者说,如今你是庶民,我是王爷。由我来替君上给你递话,已是你的殊荣。”

尖尖的下巴挑起,慕容怜白皙的脸上露出讥嘲。

“跪着接旨吧?”

顾茫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将眼帘垂落,他跪伏于地,淡青色的袍缘委顿一地。墨熄从前是看惯了铠甲加身的顾帅,原来卸甲之后的他骨骼清瘦,宽大领口处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疲惫得像轻轻一捏就断去。

慕容怜哗地一展金边灿烂的华贵袍袖,拿出君上谕令,慢条斯理地念道:“皇羲天鉴,重华君诏,凤鸣一役,浮尸千里,溯本究源,皆因主帅顾茫识人不当,副将陆展星阵前失德,斩杀柔利特使,陷万军于鼎炉,恶重华之邦交。今罪臣陆展星已枭首示众,责令故主帅顾茫,负其断颅,亲往柔利谢罪。钦此。”

这一卷诏书念完,莫说顾茫,便是墨熄都怔住了。

君上的意思,竟是要顾茫亲自携着陆展星的脑袋,前往柔利国,为陆展星曾经斩杀该国使节的事情谢罪道歉!

时光镜中的声音本就越来越轻,这时候墨熄就更觉得耳中嗡鸣作响。

竟要顾茫亲自向邻邦,奉上陆展星的脑袋……

君上根本无所谓顾茫的心情何如,无所谓顾茫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叛变!——他确实在试顾茫的底线。

甚至不惜以逼走这个人为代价。

…………………………

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要走到这个地步啊?!!】

是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啊

是君上逼得

还是顾茫在经历了这么多件事后想明白了

谁也不知道

这个空间或许会给出答案吧

【…………………………………………

墨熄像是没有听见,他周身散发着吞天残存的煞气,把江夜雪欲在他身周撑开的结界转瞬便被刺破。

………………………………………………

顾茫虽然与重华有仇,但江夜雪原本就恨不起顾茫,慕容楚衣更是毫无邦国归属感,何况目前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所以谁也没有去与他多计较些有的没的。

………………………………………………

“那可都有些变态了。我挑个稍微好些的来说——还有传闻,雾燕是个鸡皮鹤发的糟老太太,一辈子没见过男人。所以她与那小修士提了个条件,她手上确实有一粒用鲜血制成的血灵丹,可以赠与他母亲治病,但作为交换,小修士必须留在岛上当她男宠,躺平由她亵玩。”

慕容楚衣:“……”

江夜雪:“……”】

所有人……

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哈……

【………………………………

君上领着墨熄,来到了朱雀殿的后殿。

那里有一池聚梦水,能够将往事聚化为现实,浮现在看客眼前。】

所有人这黑衣人居然是君上!

【………………………………

饶是墨熄之前心中已有猜测与准备,但是真的瞧见其中景象时,墨熄的心依旧像是被重重擂了一击。

整一战魂禁地,半个山麓坡头,俱是一座座林立的青冢坟碑,那些碑上有的已经斫刻了名字,描摹上了细致的金漆,有的还什么也没有写。但满山遍野的一大片,汇聚在一起,像是冥间的草莽英魂回来了,热热闹闹地聚首山巅。

顾茫怔了好久,而后他像是不敢踩碎一场好梦似的,小心翼翼地往前行了几步。慢慢的,他的小心翼翼变成了跌跌撞撞,他蹒跚地走近去,当他看到第一座墓碑上的铭字时,他的眼泪一下子便夺眶而出。

“……”

他抬起手,抚摸着墓碑上金光熠熠的铭文,眼泪顺着脸庞潸然滑落。

“回家了……”】

任何人

任何人

任何人

任何人

所有人

【……………………………………

“每看一次,孤就会再深记一遍,这一条路,不是孤一个人在走,也不是为了孤一个人在走。八年了,日日夜夜孤都不曾忘记、不敢忘记。”

君上抬手抚着腕上天珠,轻声道。

“孤非铁石之心,只因是……人在九重,如在囹圄……”说到最后,音已哽咽,“其实孤又何曾不知孤愧对顾卿……愧对于你呢……”

再也无人说话了,庭边老树啁啾蝉夜鸣。

朱雀殿露台,墨熄与君上默然相望,已俱是神情怆然,泪湿眼眶。】

所有人所以真相是这样吗

所有人对不起君上,我们误会您了

任何人无妨

之后所有人看向顾茫开口说到

所有人对不起顾帅

顾茫

萱萱好了

萱萱这一片段看完了

萱萱那么请顾茫跟我来一下

顾茫

萱萱带着顾茫来到了一个房间

出来之后,顾茫已经回复了记忆

他站在光屏前转头看向墨熄开口到

顾茫小师弟,我回来了

——————————————————

万年不更新的作者当当当当,没想到吧

万年不更新的作者我更新了

万年不更新的作者因为我经常请假的原因所以这章写的比较长

万年不更新的作者文笔不好,还请见谅

万年不更新的作者谢谢

上一章 无题 当余污了解未来最新章节 下一章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