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耳边骤然想起了如同飞机告诉飞过上空的声响,我愕然侧头看去,蒙着灰色暗调的梦境赫然闯入一抹光来。
我心一颤,看着赛罗伫立与漫无边际的灰色之中,犹如救世主降临,淡然地将缠绕着我的不安触手一一扯断。
“赛……赛罗?”
“总算把本少爷名字记住了。”他轻笑一声,席地而坐,温热的光团以他为中心快速蔓延开来,一过几秒的事情,原本翻滚着压抑灰色云海的梦境亮了起来。
“陈心仪,你是不是睡觉前又看些灵异片了?嗯?”
他视线透过光团,灼灼落在我身上。我冷不丁打了个冷颤,随即心头一刹那的颤动消失不见,只剩圈圈涟漪回荡着。我坐在他面前,狐疑看着光团之后朦朦胧胧他的脸:“你怎么知道。”
“秘密。”他笑了一声,微勾起的尾音写满了欲擒故纵的心思。我刻意不咬住他抛下的鱼钩,面上风平浪静,手却依着心里那点坏心思快速闯过了那一层柔和的光,直直贴住了他的胸膛。
滚烫的温度透过掌心下不知名坚固物体传入身躯。
赛罗明显慌了神,手握着我的手腕,又如触电一般弹开,结结巴巴:“你——你——”
“嗯?”我懒懒收回手,支着下巴,得逞一笑,“我怎么了?”
“你——”
他直直离了我三米远,一见我要起身走过去,吓得又是挪了三米远:“你!你别过来!”
此刻的赛罗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如临大敌。
我乐不可支,朝他摆了摆手:“我不逗你了,过来,陪我聊聊天。”
他犹豫地看着我:“那你别……”
“我不会的,真的,好歹我也是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学生,还真没调戏良家妇男的癖好。”
我再三保证,他才敢挪回我面前,与我保持半米远的距离。柔和的光幽幽朝我飘了过来,丝丝缕缕熨帖在肌肤之上,很舒服。
就像沐浴在初春暖阳之中,让人卸下了疲惫与坏心情。
“你手没事吧?”
“嗯?还好,就是烫伤了,过阵子就好了。”我淡淡地说,在梦里,我也感觉到了深沉的困意,现在安安静静坐下来好好聊天,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意识有些涣散,让我无法继续维持这个梦境的平衡。
赛罗的身影有些模糊了,声音开始变得缥缈,恍若从云端传来一样。
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大清了,一大段的句子里我只听见了一句:“不要羡慕我的身材,其实你的身材比我还好,晚安。”
……
靠……
这梦做得也太好了点吧?
我醒了过来,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腿,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得到了肯定,好心情的我看自己的腿,越看越开心。
今天很不幸,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我都有课,还都是专业课。
没有什么比一大早就要上课还要悲催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要上一整天的课。
我随意扎起了头发,在卫生间里洗漱完之后出门,入眼的是挂在门把手上的书包,里面装了所有的专业课本以至于看起来那书包直直坠着似乎要把门把手压垮。
书包下则是一张卷起边边角角的便利贴,陈夏有些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陈心仪,我上课去了,专业课本我帮你放好了,记得带钥匙。”
我拿下了书包,措不及防的,肩带狠狠擦过了手腕上烫伤的部分,疼得我眼眶一红,倒吸凉气。抬手看了看伤口部分,变得比昨晚还要红。我打开柜子找到了烧伤药膏,涂均匀之后赶忙背着书包搭地铁感到了学校。
“真不想上学啊……”
“……”
我默默擦了把心酸泪,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等最后一节课下课,我早已精疲力尽,看着手机里让人眼花缭乱的作业,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待着。
陈夏发消息给我,说最近周围小偷多,她把门锁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心头一震,后知后觉意识到没带钥匙的寒意从脊椎骨爬起。
没事,陈夏在。
夏天的夕阳总是无比美妙,血红色,橘色,紫色依次陈列递进,铺满了整一个天空。橘阳西下,减弱的光线露出了一直被掩盖的星星与隐隐的一轮明月。
夕阳无限好,怎畏近黄昏。
我胡乱拍了几张照片,看着手机屏幕里只有红雨与紫两大色块的照片,不免有些可惜——手机拍不出今日夕阳的美,肉眼虽然目睹了这一场美轮美奂的大自然作品,但不过多久就会被越来越多的消息压下,藏在了记忆深处。
有些感性的思维扯住了摁下删除键的手指,我想了想,关了手机,不打算删照片了,背着书包回到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空早已看不见一丝橘色,陈列在天际的是一朵朵棕黑色的云,为夕阳进行结尾。
“喂?陈夏?快给我开门。”
陈夏似乎在浴室里,有减弱的回音混杂在她的声音里:“在此之前,心仪,我说我们家厕所出现了奥特曼,你信吗……”
我轻挑眉,拉长了声音,失笑:“怎么可能,世界上没有奥特曼。”
“闭嘴,你个亚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