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
我默默举起手贴着唇,作出吸烟模样,缓缓吐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
“诶?你们怎么都要生不死的感觉?”陈心仪走下楼梯,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故作深沉,“没什么,小孩子懂什么。”
陈心仪眯着眼睛看我,一脸嫌弃,转而看向了小陆和赛罗,“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衣服我也帮你们放在衣柜里了,可以上楼休息休息了哦。”
“谢谢陈小姐。”
“谢了陈心仪。”赛罗笑着,指尖同力弹了下陈心仪脸边的发丝,导致后者直接黑了脸抬手一拳。见此,我和小陆相视,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陈心仪注意到了我们这一边的情况,转头面朝我,似乎要说些什么。我眨了眨眼,先发制人移开话题。
“羽生呢?怎么没有看见?”
陈心仪抬手指了指后面楼梯,“在楼上,好像在洗澡,不过……羽生是不是有纹身啊,他刚才帮我搬东西,我看见他的手上有一大片紫色的花纹,看不懂。”
紫色的花纹?
“……有多大?”
陈心仪掀开衣袖,指尖由手腕滑向了手肘,“这一片。”
“……嗯,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等下订些外卖,懒得做饭了。”
“随你。”
陈心仪伸了个懒腰,拿走刚才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长腿一迈走回了自己房间。现在整个大厅只有我一个人,静下心来之后,的交织着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直冲而来,其中有一股气息格外狠厉,带着危险的警告。
这一股气息自然是来自羽生。
羽生手上的也不是什么纹身,而是烈龙手笔,由他亲自设下的咒文。等到这种咒文完全侵入,就再也不会浮现在皮肉之上,而是会蛰伏在骨子里,同化血脉,吞噬人性。
这种咒文也不是没有去除方法,但这个方法我的母亲并没有告知我,而我也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得知。
我缓缓走上楼梯,跟着那一股气息停留在一间房间面前,屈指敲了敲,不一会儿,门开了,披着毛巾的羽生探头看我,挂着水珠的眉眼笑开,“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我也笑着,走入了他的房间。
空气之中弥漫着他身上清香的沐浴露味道,那一股沐浴露味道很是熟悉,是我高中时常用的,恍惚之中竟然把我带回到了高中时候。
“我不用什么东西了。”
“是吗?”视线落下,停在他背在身后的手,察觉到我的目光,羽生面上笑容有些僵硬,把手往身后再藏了藏。
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咒文。不过看他这么怕被我知道,我就没必要去纠缠着不放了。
“羽生,我在想,你才十八九岁,大好的年纪,应该去多学习,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我读过的高中里面读书,学费什么的不用操心,我先给你垫付,等你以后考到好大学挣到钱之后,再来还我。”
羽生眼里闪过了惊喜神色。
“真的吗?”
“我不骗人。”我看着羽生越来越开心的笑容,受到感染,也觉得心里很暖,“晚上我们吃外卖,你要点什么啊?”
“都好。”
“那好,我就看着点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他的房间,“对了,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是一定要告诉我,即使是小感冒。”
这可不是小事。
现在羽生身体出现的症状,都极有可能会加速咒术侵蚀人心本性的速度。
我再三强调,得到羽生肯定地回答之后,才敢放心地走开。
自从生活多了这些人,倒也没多大变化,毕竟是暑假,身边也没出现什么黑暗势力,光之国那边偶尔会发来传讯询问一下情况。
小陆和赛罗没事窝在家里玩电动,轮流去接羽生放学,顺便买菜,陈心仪身体在我静心调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每一天除了给我们做饭之外就窝在电脑前苦背资料,准备考研。而我就在暗地里帮羽生还掉家里的债务,偶尔还回老家看看父亲和我那该死的弟弟。
我的老父亲还念叨着我和小陆的事情,似乎很想着让我赶紧结婚,当然,这件事情我没有在小陆面前提起。
怜的身体状况早就被我暗中告知了诺亚大神,诺亚大神做事果然干脆利落,发出传讯的第二天人就到了家门口,一言不发地就把睡着的怜给带走。
希望怜回来之后别杀了我。
我也习惯了地球意志催生的念叨,早就做到了淡然处之,地球意志被我气到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耳朵旁。
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完了暑假,我和陈心仪迎来了大四新学期,我们都申请了走读,除了要上必修课和选修课之外,我们都待在家里,她准备考研,我准备考教师编制。
羽生那边也进入了高三下学期,放学的时间都比之前晚。为了安全起见,小陆和赛罗还是充当起了保镖的角色,每一天都要轮流安全护送羽生回家。
搁在书桌上的时钟发出声响,时针与指针同时指向了12这个数字,与此同时,一杯热牛奶搁在了我手旁。
“阿祝,该睡觉了。”
“嗯,知道了。”我喝下小陆拿来的牛奶,随口问了一句,“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笑了笑,“很充足,羽生拿了年纪第二,很了不起。”
“真有我当年的样子。”我恬不知耻地夸了自己一句。
小陆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手里的空杯子拿走,“阿祝也很了不起,那么,晚安哦。”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