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手足情深,父慈子孝。”
“原来如此……”
泰迦点了点头。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什么,一派轻松的神色立刻崩塌,拉着我的手用力将我拽了过去。
眼前一阵眩晕,我稳稳当当落在他怀中,脸边正好是他急促起伏的温热胸膛。
还没等我怎么反应过来,偌大的警报声顷刻响起,窗外的光辉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让我现在所处的房间变得格外昏暗。
“怎么了?”
我紧张地拉着泰迦手腕,偏头看去,只看见窗帘外蠕动的长条东西。。
“有敌人入侵了,不过银十字有强大的屏障保护者病人和弱小,即使是贝利亚来也无法击破,不用担心。”
我迟迟不做声,只是皱着眉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触手。
光之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拉了,竟然连怪兽都闯得进来?
肩上一沉,我疑惑转过头,就看见自己肩膀上微微用力的红手,抬头去看泰迦,泰迦眼灯很平常,看不出有什么起伏的情绪,他见我望向他,便问,“怎么了?”
“……没……”
成年了就是不一样,我记得我之前混迹各种网文所接触到的泰迦老纯情了,甚至是看见女孩就脸红手颤抖,但真实的泰迦,挺成熟的,也能给人安全感。
泰迦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些什么,掩饰地咳了咳,说,“对不起冒犯了,但这样子才能尽最大努力保护你的安全。”
“我知道。”
俗话说话不能说得太满,就在泰迦带着我要离开这间病房时,眼前的窗户被一根极其粗大且带着让人作呕粘液的触手打破,锋利的玻璃碎片顷刻铺满了地面,折射出怪兽可怕的外貌。
泰迦搁在我肩上的手下滑,扣着我的手臂,提起我就往房间角落一躲,险险避开了触手的攻击。
“门在那里,快走!”泰迦轻推我一把,把我推到了房门面前,门是关着的,我只感觉背后一阵寒意,手忍不住因为紧张颤抖,用力摁下门把手,将门拉开一道缝隙,我侧过身子要钻过去,腰侧一紧,低头看去,一根漫着黑色黏液的触手死死缠着我的腰,狠狠将我拖了过去。
“陈夏!”
窗户上残留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手,还没等神经将疼痛感传到中枢,殷红的血液便已经顺着手臂打湿了蓝白色号的病服。
我只感觉眼前天昏地暗,天旋地转,腰上不住加重的触手缠得我无法呼吸,甚至是能听见骨头缓缓被碾碎的声音。
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死亡声音。
触手高高举起,将我与怪兽面对面。
不愧是怪兽,长得真的难看可怕。身上黏糊糊的粘液将其面貌大抵掩盖,只露出一双满是嗜血疯狂和仇恨的浑浊眼睛。
他的眼睛很大,大到能够清楚看见我的整个身体,大到能够看见我身后被粘液粘住的各种建筑物,更能看见身后不住飞来的奥特战士。
怪兽凑近看着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粘液微微微微开启一道缝来,令人作呕的腥气铺面而来。
“祝之上……祝之上……祝之上!”
他很愤怒,因为愤怒,浑浊成灰的眼睛都开始泛红,嗜血屠戮的气息也更加明显。
我动弹不得,浑身上下的骨骼都被勒得发紧。
喉咙一阵腥甜,吞不下吐不出,就这么卡在喉咙口,让人作呕意味更强。
“祝之上!”
震耳欲聋的怒吼震碎了不少建筑物的玻璃。我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心上一痛,不住变暗的视野里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只触手,贯穿了我的心脏,贪婪地吞噬着我的鲜血。
好疼……
但我却连呼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尚未泯灭,让我能够清楚地体会着我慢慢流失生命的过程。
妈的一出场就死了,好歹让我多活几天啊拜托。
我自嘲地想着,昏暗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白色光芒,夹杂着许许多多翻滚如星尘的粒子,很是好看。
这是哪个奥特战士呢?
我用力歪头去看,竟然看见了一个被光包围着的人影,隐隐约约看出她是个穿着长裙的女性。
咻——
那团光影里射出一支箭来,箭直接没入了铺天盖地的粘液之中,不久,便砰地炸开。
“啊!”
怪兽吃疼,缠着我的触手颤抖着,失了力气松开了我。
我由万丈高空坠落,本能反应让我挣扎着要去够周边快速闪过的建筑物,然而却始终也够不到。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我愣愣看着不住后退的高空,心里浮现出异样的熟悉感。
“小心!”
后背撞上了谁,紧接着就有人圈着我的腰,一碰,疼得我倒吸口凉气,手为了缓解疼痛掐着掌心,自知安全之后的意识放心地逐渐进入昏迷状态。
耳边隐隐约约捕捉到了爆炸的声音,最后随着最后一丝清醒意识泯灭。
在泛着无边黑暗的梦魇之中,有什么东西死死缠着手脚,我拼命挣扎,却始终也逃不出这些东西的桎梏。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眼前开始落下阳光一样柔和的光,它们柔柔落在我身上,将温度一分分地熨帖在四肢百骸上,抚平了一切伤痛。
我松了口气,脱力般地跪坐在冰寒的地上,抬头看着远方,企图看见光源。
那些光似乎已经完成了使命,缓缓收了回去,凝聚在了一起,我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久,最后一丝光从我身上离开,溶于耀眼光团之中。
有人站立于光团之中,即使我看不见光后的人,却能够感受到那平静的目光。
在这一刻,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怕了。
脑海里多了一股混杂许多种声色的缥缈声音:“归于三七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