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海鲨,五百灵晶!”说话之人单脚踏在板凳上,留着络腮胡,面容粗狂,耳鬓连着胡须,一口气下来,吹得旁人忍不住挡脸侧头。
案台上一黑衣男子树立,目光犀利地盯着那人:“公子确定?五百灵晶,买定离手!”
络腮胡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向在场的人:“本大爷看起来是没有这五百灵晶的人?”
边上的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齐声呼喊:“不是!”
“那就压!”他冲台上男子摆了摆手,“本大爷从不坐亏本买卖!再说,区区五百灵晶,在本大爷这儿,只是皮毛!”
“是是是!谁不知你裘爷啊!最财大气粗的主!”
“是啊!”
“……”
大家纷纷一顿捧场……
“过奖过奖!”络腮胡笑得眯起了双眼。
薛琳跟随楚河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这只是斗灵场的一角,整个场地呼声不断,充斥着血腥、放纵、奢靡之气。
楚河看着扒拉在他胳膊上的丫头,坏笑道:“怎么?被吓到了?都说这不该是你这种小白兔能来的地方!回去可千万不要哭鼻子啊!不然又是我的罪……”
“才没有!”楚河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小丫头硬气地放开搭在他身上的手,完事儿还瞪他一眼。惹得他不禁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凶,明明怕得要死,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薛琳话音刚落,四周叫喊的人停下声来,转头看像她,双眼泛着精光,像一群围着一只小羊羔的饿狼。
“哟!来了个小丫头,胆子挺肥啊!”有人吹了声口哨。
“细皮嫩肉的”
“……”
听着这些话,薛琳吞了口唾沫,手往后找东西:“楚河”
“怕了?”他牵过小丫头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抬眼望向这些人,目光冷冽。
“你们看什么啊!没看到是炎水的人啊!”边上一个痞子用胳膊肘拐了身旁的人两下。
“我这不才看到嘛”
“不看了不看了,那什么?压分才是正事”
……
薛琳听着这些话,直觉古怪:“炎水是你?他们是不是怕你啊?”
楚河收回目光,低头看她眼里泛着崇拜的星星,心里有些许得意:“是啊!我厉害吧!”
“切!”
“楚河?”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松影在四号案台同灵管商议着眼前情况后,就下台离开了,这事儿倒是挺好解决,就交给楚河玩玩儿。刚想到楚河这厮,就听到有人唤炎水,以为是幻听,没想到还真是。看他那了不起的得意样,还是如此欠揍。
楚河闻声转过头,那瞬间眼睛便闪了道金光:“哎呀!我还打算去找你的,你在这里啊!”
手都快呼到他脸上了,这人还是那么冒冒失失,之后怎能拿得出手?
想着便捉住眼前手腕,往旁一丢,眯起眼睛,嘴里吐槽着:“丢人现眼!”
楚河愣了下,颇为受伤的目光抬起,说是麋鹿冲撞了森林也不为过。
“你推开我!”他说。
松影扯了下嘴角:“你什么表情?”
“你推开我!”他又说。
松影瞧着人开始死乞白赖了,曲起指节对着他脑门儿就是一敲:“跟我来吧,四号台今日来了个新人,连战皆捷,暂时是无人跟她比赢了,我瞧着应是你感兴趣的类型,你去同她对付一把。”
楚河立刻从伤心中脱离而出,扯着薛琳的袖子就跑。
薛琳翻了个白眼儿,瘪着嘴说:“亏你还能想得起我,合着刚刚我就应该老实听你们打情骂俏吧!”
楚河听了又不乐意,强调了句:“我们是好兄弟!”
周围还是闹着,卷吸着字句,一瞬间就消失了。
薛琳看他那义正言辞样,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懒得理他!
斗灵场是灵者厮杀之地,一方决斗,一方赌注,赢则双赢,输则双输,广布整个天澜界,千离城斗灵场只是其分部,因着市青赛缘故,确是最为繁华。此场呈一个圆弧形,分为上下三层,一层斗灵,四个斗台,分配四个灵管,赌徒散布;二层则是上厅,除却回廊,有七个隔间,为权贵富豪者所备;所居三层,便是斗灵场最具话语权之人。
三人坐在上厅隔间里,这里可以俯视下方各个斗台,此间位于四号台上方,能够清晰地看到台中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坐在太师椅上,蓝色纱衣飘落在墨色台板,随着一丝丝风缓缓向上鼓动着,仙气飘然。
和周身气质不符的是,此女子正磕着瓜子儿,身旁正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瘦弱男子为她扇着风。
楚河看着人竟然是个女子,有点不以为意:“松影,你们这斗灵场是要开过头了吗?女娇娥也不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