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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相安无事的平静中度过。
几日后傅辞自凌度手中接到了一封书信。
燕副将找到了,正住在离京城不远不近的郸州,听闻此事之后写了封书信托人捎回来,人却怎么也不肯踏足京城。
彼时灵嫣正如往常一般懒散的窝在被傅辞征用的书房中的软榻上线,悠闲的边看看奇闻趣事边吃着新鲜供奉上来的水果。
至于傅辞瞥过来的一眼也装作不知,反正她大概猜出信中的总体内容,近几日傅辞的种种不对劲她全看在眼里,而让他不对劲的罪魁祸首也是她。
观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傅辞收回目光,手略微颤抖的迅速打开信。
“烦请公子恕罪,京城于我而言实属伤忧之地,不能亲自到公子面前亲自诉说当年之事,故写了这封密信。”
许久无人唤他公子了。傅辞眸光微亮,大抵知晓他不愿回来也是怕触景伤情,毕竟父亲与燕副将从来是至交好友。
“一晃多年过去了,公子如今威名远扬,老将军该是欣慰非常,多余的话我也不啰嗦,公子若是得闲来郸州一聚便好,当年之事如下……”
傅辞捏着纸张的手指蓦然收紧,一字一句的接着往下看。
“长公主……戌正密访……未去过后院正堂……”
“暗卫察觉有人闯入……老将军仔细端详手中令牌神色微变……令暗卫暗中观察,不可轻举妄动……”
看到此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手中的信件一瞬间犹如千斤重,恍然、难以置信,懊悔、难堪、愧疚涌上心头,分不清哪种情绪多一些。
心跳跳动的如此之快,竟仿若隐隐有些闷痛。
傅辞伸手欲要扶住桌案缓一缓,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愣神往发声处看才发现是自己碰到了翠玉杯盏,眼下摔了个粉碎。
他视线突的一些迷蒙,像被浓雾遮挡了光亮。
“可伤到了手?”
灵嫣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过去执起他的手细细查看。
茶杯中的茶都是刚上的,温度烫的不行,幸好只是被溅到了几滴,手背微微有些泛红,拿些冷水泡一会就好了。
她正要转身去让人拿冷水来,手腕蓦然被牢牢握住。
“嗯?”
“殿下……”
傅辞垂眸,声音喑哑,甚至听起来有些粗糙,视线落在她莹白滑嫩的手腕上,眼中一热,不由摩擦了两下,掌心的温度逐渐攀升直达肺部。
“殿下,差一点,差一点便要万劫不复了……”
心尖突然像被羽毛拂过一般酥痒,灵嫣伸手想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看看是怎样的神情,下一刻掌心便落下了一滴滚烫。
生生烫到人心里,灵嫣拧眉去看,手一抖,惊愕不已。
竟然哭了!?
“你,你怎的……”
灵嫣有些发愣,而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这都把一个铁骨铮铮的大将军弄哭了。
但是吧,心里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她之前也没少受他的冷眼相待。
她还在卖力的陷入天人交战之中,傅辞却眼眶发红的手上用了巧劲,将人拉入怀中,有力的双臂环住灵嫣的后背和纤腰,牢牢锁住。
“臣犯了错,请殿下责罚。”
傅辞低头贴近灵嫣的耳边,语气满含愧疚庆幸,带着一丝自我厌弃。
他确实该负荆请罪,找了人这么久,近在眼前却没认出来,到最后还将人认错了,怨不得长公主明里暗里试探都毫无回应,原是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想到自己曾对她动过杀意,傅辞便恨不得抽出长剑亲自放到她手上任她处置。
耳边都是他说话喷洒出来的热气,灵嫣有些不习惯,侧头想微微偏离开来,却被傅辞宽大的手掌轻轻一按又迫不得已郁闷的靠回他的肩头。
“你向父皇递交了和离书?”
她偏要装作不知,把先前受到冷待的气撒了才舒畅。
但她话音刚落,腰间的禁锢更加紧迫,灵嫣怀疑会不会下一刻再用力点,自己就直接成一个伤残人士。
“此生,我都不会与你和离!”
“殿下也莫要再提了!”
傅辞不敢想有与他再无瓜葛的一日,一想到便像被生生剐了心般疼闷。
灵嫣可不知他的心里活动,只想着当日是傅辞满心满眼不愿意,现下自己反倒被命令了,反倒不舒坦了。
即便他不负全责 那也是要算的。
“那便是你对皇姐依旧欢喜,甚至想……”
话都不给说完,灵嫣有些恼怒的想要扒拉开捂着自己嘴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