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飘来几缕女子的馨香,还未有所察觉自己的下巴就被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挑起,傅辞抬眸,眉头微皱,低垂的双眸寒意乍现。
“夜里寒凉,将军可不要独自一人在榻上歇一晚,不然明日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灵嫣蓦然俯首凑近他的耳畔,语气幽幽。
“我会不高兴的。”
“殿下好算计……”
傅辞抬手紧握住她的手腕,眉眼一凛,脸上罕见的有了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如今这般当真是真正欢喜了?”
“殿下,水备好了。”
他这话自是讽刺意味深重,灵嫣正要再挑起他的情绪波动,门外就响起了书扇的声音。
她只能心里可惜的叹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腕让人抬水进来。
说起来傅辞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姿色尊荣又是上等,按理说应该是早就妻妾成群的了。
然事实是那些每次他大胜而归时大喊非他不嫁的姑娘们事后就跟商量好了的绝口不提半分。
灵嫣大概能猜的出来原因,傅辞这人浑身戾气,为人冷淡疏离不近女色,最重要的是脸上还有一道可怖的伤疤,半夜看了或许还能被吓到吧。
宫里倒是有珍稀的祛疤药膏,灵嫣相信只要他肯向皇帝求请,以他赫赫战功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女主说了一句“将军这疤是平定战乱所留,这声声威名实至名归,男儿本色当是如此”
倒真是句句说在他心坎上,他也当真引以为荣,可到头来说此话之人终也不属于自己。
灵嫣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直到身旁躺下一个带有热气的身体才稍微清醒一点,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扯过里侧的另一床被子顺手搁到他身上。
“我知你身子强健,却还是要注意些好。”
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傅辞起初僵着身子暗自警惕她的动作,却因她的一番动作愣怔了半晌。
明明是新被,却好像沾染上了她身上的气息,不算浓烈却也闻的清晰,这种被某种东西沾染上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附在被上的手蓦然收紧,傅辞偏头凝视她,视线温凉不善,而被他注视着的灵嫣完全不受影响,依旧睡得宁静祥和。
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傅辞冷哼一声,挥手熄灭屋内烛灯,终究没有甩开身上盖好的被子。
……
既然贵为太女当然是要做事情的,灵嫣不得不舍弃舒服的床榻,一大早哈欠连天地坐上马车去往皇宫帮忙批阅一些奏折。
有皇帝在一旁监督指导她自然不能随意一些,全程只能挺直腰背,端正坐姿,既要聚精会神的听教,还要适时表达自己的见解。
就在灵嫣觉得自己的腰已经酸的将近麻木之时面前的皇帝终于满意的让她歇息了。
“难得你今日按时到来且比往常用心,也不枉朕昧着良心下了那道赐婚旨意。”
“父皇说的是,儿臣惭愧。”
可不是昧着良心嘛。
故思国祖制凡是尚了公主的人手上不得握有实权,空有一个驸马的称号。
傅辞好好的一个战神将军就因为这道旨意上缴了兵符,有名无实的担任一个守卫营的主将,连禁卫军统领手上的权力都比他大。
更何况这道旨意还亲手斩断了他和女主故思国长公主宋思思的一切可能,这就是明晃晃的在人家心上插两把刀,仇怨这么大,灵嫣觉得有些头疼。
故思皇帝握着笔顿了顿,瞥了一眼低着头认错的灵嫣,又对着身旁的李元幽幽开口。
“今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她竟还知道羞愧?”
自上位以来到如今,除了刚开始的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镇压,之后故思皇都是以仁政治天下的。
偏偏就是出了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整天来跟前闹腾,最后还是没问过人家的意见就直接下了旨意,导致现在见了傅辞都觉得不自在。
李元自然是不能真应下这话的,讪讪的笑了笑迎刃有余的将话圆了过去。
“由此可见殿下是长进了,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
灵嫣收到他使的眼色,立马上道的认错。
“儿臣知错,日后定不会再胡闹了。”
“哼,最好是这样。”
出了思政殿灵嫣迎头就撞上了女主宋思思。
宋思思身着一身水绿薄纱裙,丝绸腰带牢牢系在盈盈一握的纤腰上,脸上略施粉黛,头上只别了一直银色珠花钗,配上嘴角浅浅和煦的笑就是柔软到骨子里的翩翩佳人。
作者君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