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雨我是时秋雨,一名大三舞蹈生。
时秋雨我和他的缘分,大概得感谢我和他的父母。
时秋雨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和他遇见。
时秋雨小时候看过一部动漫,叫《玉子的爱情故事》,感觉我和他就是动漫里的玉子和饼藏。
……
时秋雨小时候并不像长大后这样文静,她小时候简直就是孩子王,每天带领着一群小毛孩到处玩。
她常常白天穿着一件白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出门,晚上回家就变成了小泥人。
当然,每晚哭的最凶的也是她。
小时候的她特别野,喜欢翻墙去撸邻居家的小狗狗,可小狗不待见她,往往是以她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结尾。
她们家的邻居是一位独居老人,老人很和善,和她们家关系不错,总是给她糖吃。
时秋雨(小时候)周奶奶,我又来看你啦!
周奶奶小秋雨到底是来看我,还是看大黄的呀?
时秋雨(小时候)嘿嘿,当然是来看周奶奶,顺便看看大黄的啊。
“汪汪汪!”
名为“大黄”的大黄狗龇牙咧嘴,冲时秋雨狂吠。
周奶奶大黄,小秋雨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她再小一点的时候可是和你一起在泥坑里打滚的。
周奶奶人家不过是担心你,把你送去绝育,现在好了,怎么一见到人家小秋雨就和她吵架。
时秋雨(小时候)就是的,大黄再不乖就不和你玩了。
“汪汪汪汪汪汪!”
时秋雨(小时候)周奶奶,大黄它凶我!
周奶奶哈哈哈,小秋雨别和大黄计较了,快过来吃饭。
时秋雨的父母都在公司上班,平时很少有时间能给她做饭,于是便拜托周奶奶照顾她。
周奶奶小秋雨啊,我的小孙子今天下午会过来,以后你就又有一个伴啦。
周奶奶奶奶的孙子比你小一岁,可怕生了,要不是因为生病需要调养,我儿子儿媳才不会同意让他来我这。
那天下午,时秋雨刚翻到墙头坐稳,就看见底下停了一辆小货车,几个人搬着行李进进出出。
她一低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贺立安静地蹲在墙角,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面无表情。
虽然长大后贺立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但小时候实在太像包子了,又白又嫩,以至于时秋雨瞧见第一眼就喜欢,顺理成章把他拐走了。
那天周奶奶哭着找了一个下午,急得快报警的时候,时秋雨牵着脏兮兮的贺立从街口慢悠悠地晃过来。
时秋雨(小时候)周奶奶,我明天再来找贺立玩。
当天晚上,时秋雨被揍得是史无前例的惨。
周奶奶倒是没说什么,可时爸爸时妈妈把她在屋里关了一个星期才准她出门。
周奶奶家的院子里长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最低的那截树枝刚好盖在她的头顶,阳光铺天盖地地落下了,透过枝丫在他的身上烙下一串铜钱般的碎影。
她又翻墙了。
贺立半阖着眼,在院里的躺椅上休息,看见墙头突然坐了一个人,被吓得惊起。
原本应当像武侠小说里那样潇洒的动作,只是时秋雨着陆点没选好,脚下踩到一块卵石,踉跄两下眼看就要摔倒,贺立连忙伸手去扶她一把,结果冲击力太大,两个人双双倒地。
贺立(小时候)嘶……
贺立穿的短裤,膝盖磕在地上,曾出了几道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爬起身,径直往他家屋里走去,熟门熟路的模样让他怀疑了两秒是不是自己走错地方了。
不一会儿,她捧着碘酒和纱布出来,作势要帮他清理伤口。
贺立都防备心慢慢复苏,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点儿距离,想要避开她。
她无奈地抓抓头发,重新蹲下来,还他面对面,露出无比友好纯良的表情。
时秋雨(小时候)你就是周奶奶的孙子吧?我们昨天见过的,带你翻墙的那个姐姐。
时秋雨(小时候)我是你们邻居,就在隔壁,我爸妈没时间管我,就来你们家蹭饭了。
自小教养良好的贺立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蹭饭这种事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清新脱俗。警惕消去大半,他攥成拳的手微微松开,冲她颔首。
时秋雨(小时候)我经常打架受伤的,处理伤口很有经验,你别怕,不会把你弄疼的。
时秋雨的语气带着几分诱哄,说到“经常打架受伤”几个字,还隐隐有些自豪。贺立哭笑不得,腿上的伤又正在流血,便没有拒绝。
她倒真不是吹嘘,上药的动作快速利落,末了,还用纱布在他膝盖上绑了个精致的双层蝴蝶结。
贺立(小时候)谢谢。
时秋雨(小时候)不用谢啊,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贺立摇摇头,不解地看向她。
贺立(小时候)不知道。
时秋雨还小,相貌尚为青涩,注视着他的那双桃花眼里亮晶晶的。
时秋雨(小时候)我叫时秋雨,雨呢,是润物细无声的雨,所以做这些是应该的,你不用谢。
贺立(小时候)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
他声音很小,又不自觉地带着家乡软糯的口音,时秋雨没太听懂,却猜到了大半。
时秋雨(小时候)我这个人讲道义,蹭了周奶奶那么多饭,总要投桃报李。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让你在小城横着走。
时秋雨的言谈举止显然是当地一霸,贺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定主意还是要跟她保持距离。
却没想到,她经常来蹭饭是真的,说要罩着他也是真的。
因为贺立本来就胆小内向,再加上说话带着口音,别的小孩总喜欢变着法子捉弄他。
不重要的路人甲就让贺立来当鬼吧。
贺立(小时候)可是刚刚剪刀石头布我赢了……
不重要的路人乙当不当鬼,不当就别来玩。
不重要的路人甲就是的就是的,大家都等着你呢。
贺立(小时候)那……那好吧。
贺立用布条蒙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始听他们的声音摸索。
不重要的路人甲来呀来呀,我在你前面,往前啊。
不重要的路人乙这样不太好吧。
不重要的路人甲怕什么,反正是在玩游戏。
不重要的路人甲诶这边这边,来抓我啊!
在小孩声音的引导下,贺立被引到了小坑边。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小坑里积满了水,虽然不深,但足以覆过一个4岁小孩。
“扑通”一声,贺立一脚踩空,掉了进去。
不重要的路人甲哈哈哈他摔了!
不重要的路人乙真容易骗啊。
小城临海,上到80岁老人,下到3岁小孩,基本都会游泳。对他们来说,这个小水坑只需要随便扑腾几下就能上来了。
但对从小长在中原地区的贺立来说,这个小水坑可以要了他的命。
一连呛了几口腥臭的泥水,一双手胡乱挥动,可身子却没有浮起来,耳边刺耳的笑声逐渐模糊,听的不真切。
时秋雨(小时候)你们在干嘛,想死吗!
又是“扑通”一声,贺立感觉自己被人托起,鼻子终于出了水面,其他小孩看自己闯祸了,也不闲着,一点一点够着他的手,把他拉上岸。
贺立(小时候)咳咳咳!
时秋雨(小时候)贺立,你别吓我,还认得我是谁吗?
时秋雨恶狠狠地看了眼身后闯祸的小孩,气不打一处来。
时秋雨(小时候)你们等着,今天这事我和你们没完,还不快走,等着我来揍你们吗!
软乎乎的小手搭在她的身上,贺立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时秋雨心一紧。
贺立(小时候)姐姐……姐姐……
她一把抱住贺立,两个人浑身湿答答,衣服紧贴着皮肤,刚才泥水里出来,又脏又臭,靠在一起很难受。
贺立(小时候)姐姐别抱我,脏。
时秋雨(小时候)脏什么脏,你再脏我都不嫌弃!
时秋雨(小时候)闭嘴,不准说话,小心我揍你!
贺立(小时候)可是……姐姐,你哭了。
时秋雨大滴大滴的眼泪径直落下,落在了贺立脸上,眼泪滚烫,烫得他惊慌失措。
他抬手就去擦眼泪,可脏兮兮的小手反而把她的脸越擦越脏。
时秋雨(小时候)不准哭不准哭,你哭什么呜呜呜……
贺立的眼泪被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贺立(小时候)姐姐,我……我没哭,是你在哭。
时秋雨(小时候)呜呜呜……贺立你干嘛,你干嘛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呜呜呜……
时秋雨(小时候)要是我今天没来,他们不知轻重,你岂不是就淹死在这了呜呜呜……
贺立(小时候)姐姐,对不起姐姐,我们回家。
时秋雨(小时候)对不起我干嘛,你对不起你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时秋雨(小时候)呜呜呜……
贺立(小时候)我……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时秋雨(小时候)又不是你的错,是……是那群混小子的错,你放心,姐姐……帮你找回公道。
贺立(小时候)好,姐姐找公道,那我们先回家好吗?
时秋雨(小时候)嗯……
贺立看着哭卿卿的时秋雨,心想:这个姐姐真难带。
周奶奶你们两去哪玩了,怎么一身水啊?
时秋雨(小时候)周奶奶,那些……
贺立(小时候)去海边了。
贺立(小时候)我从没见过海,听说小城有海,就让姐姐带我去了。
周奶奶那可不行,两小娃娃就这么屁颠屁颠跑去看海太危险了,下次奶奶带你们去。
周奶奶小秋雨快进屋吧,洗个澡把衣服换了,被风吹久了可是会着凉的。
贺立(小时候)奶奶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周奶奶今天饿的这么早啊,等着,奶奶去烧饭给你们吃。
周奶奶走后,时秋雨直接把贺立逼到墙角,两只小手“啪”的一声拍在墙上,把他圈住。
贺立(小时候)姐姐。
时秋雨(小时候)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他们都那样欺负你了你还帮他们说话?
贺立(小时候)姐姐,我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贺立(小时候)毕竟,不是我每次受伤你都能恰好赶到。
时秋雨(小时候)闭嘴,我现在生气了,我说过会罩着你。
时秋雨(小时候)不是一时,是一辈子。
小孩一字一顿,说的极其认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