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不知道路晨风用什么理由说服家母放他自由，只身一人前往帝都，留下一大家子中老年人在家独自过节。
看到背个书包站在门外的路晨风，单于玥毫不意外，连个招呼都没跟冯宇打就把人请了进来。听到声音，冯宇也只是从房间出来看了一眼对他满脸写着“敌意”的男孩儿，笑了笑。
单于玥：你的房间在楼上，除了冯宇的房间之外，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冯宇：玥玥，我花钱租的房子，为什么反而你更像主人？
没多一会儿，他装模作样拿着一本书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翻阅起来。这本书封面很干净，纯色，只有四个字——尤利西斯。
单于玥撇撇嘴，报以一声冷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练习。诚如冯宇所说，的确，在这里画画练习的效率比在酒店会高上许多，至少不用因为房间里充斥的颜料味道而熏得脑仁儿疼。
收拾好行李，路晨风下来只看到冯宇一人。男生不说话，回房间拿了几本习题册出来，坐在茶几旁边一边刷题一边等单于玥什么时候出啦唉。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房间里安静得令人窒息。放在平时，路晨风在的地方从来不可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只是他现在这副游刃有余自然的状态，令人冯宇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才是男生的本性。
视线越过厚厚的《尤利西斯》落在认真刷题的男生侧颜上，冯宇总是笑着的脸上此时没有一丝表情，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准备在男生身上看出什么。
陷入疯狂刷题状态的考生完全没有意识到来源不明的视线，甚至干脆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让他很不喜欢的人。事实上，路晨风完全忘我，只身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直到单于玥出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奶茶，问路晨风要不要喝却没有得到回应——
单于玥：孽徒，肥宅还是奶茶？
冰凉的胶瓶突然贴到脸上，路晨风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里的中性笔掐断。视线在桌子上乱糟糟的卷子上扫过，单于玥耸耸肩。
单于玥：刷几套题了？
路晨风抓过铺开的卷子来回翻了两遍，像个莫得感情的人工智障一般，只说了两个字。
路晨风：十套。
单于玥：（震惊）
单于玥：不过脑子直接ＡＢＣ吗？
路晨风：也不至于，选择题一看就知道选哪个。
单于玥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报以什么样的表情。
冯宇：我也只听说过，看一眼题就能瞪出来答案的学霸。今天也算见到活的了。小同学，既然住宿费，好歹帮忙打打下手做个饭吧？
他慢悠悠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活动僵硬得后背——手上那本书从他拿着下来到现在为止，也只翻动了三页的样子。
单于玥再次嘲笑似的盯着那本有些晦涩的意识流小说，毫不掩饰嗤笑一声。
单于玥：大编剧，看得懂吗？
冯宇走过来，把书放到单于玥手里。那张跟路晨风在一起毫无表情的脸再次挂上那种微微笑得很漂亮的神情，整个人在这个微笑的映衬下仿佛在发光。
冯宇：好歹也要在这儿一起住几天，总这么阴阳怪气就没意思了。何况来都来了，何必非要让大家都不舒服呢？
路晨风：要是觉得她让你不舒服了，倒也不必勉强。要不上我爸家住两天？他肯定乐意我去过年，不然房子空荡荡的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他挑挑眉毛，给了单于玥一个“你懂的”眼神。单于玥翻了个白眼，抬手在男生肩膀来了一巴掌。
冯宇：去叔叔家？不合适吧？
路晨风：有什么不合适？总比跟你孤男寡女一起合适。我师傅一个小姑娘，万一风评被害，你赔得起吗？
说到这个话题，冯宇别有深意看了单于玥一眼，不知道是回答路晨风还是跟单于玥说的。
冯宇：万一真这样，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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