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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

古今神魔混沌卷

予渊忧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含笑与无忧,他俩一直昏迷不醒,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听从那个讨厌的殷公子,那人说等过两天看看。

  “这都已经两天了,怎么他们还不醒?”

  “你不是说我是混蛋吗,混蛋的话也能信?”

  “你……”

  “怎么?我听着,你慢慢说,不着急。”

  “小渊。”

  “含笑哥哥,你醒啦,太好了…”予渊扑到含笑身上,边抹眼泪边说,哽咽着,心里却高兴极了。

  “小姑娘,你让让,现在他得归我,得泡茶,我和我好兄弟说好的的茶还没喝呢!”

  “含笑哥哥才刚醒,我不让,况且无忧哥哥还没醒呢!”说着又哭了。

  “茶可是好东西啊,你不知道,你的无忧哥哥需要茶香让他醒醒脑,不然得做梦到何时啊!”

  “你说话可当真?”

  “信则有,不信则无!”

  “含笑哥哥,我陪你去煮茶吧!”

  “好啊!”

  木杯深沉,茶却不见,盈盈烟升,聚而不散。却只一杯。

  “怎么一杯呢,这要怎么对饮呢?”

  “顽冶,这是我给无忧的,如后会有期,定当亲手煮茶,捧琴奏曲!”

  “你要去哪?”

  “自镜湮潭见到无忧那时,便记起来了,我好像要回去了,这么多年一直迷迷糊糊地存在着,是因为我曾承诺青帝,护无忧成功脱险,并撤销他的记忆,当时我觉得记忆无论悲喜,都是属于本人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便夺了他的记忆封在我的记忆里,我那时承受不了他记忆的压力,就这样过了很多年,现在我也不能再停留了,只能还给他,是好是坏,看他吧!”

  “含笑哥哥,我不让你走,不要离开,无忧哥哥醒来会难过的!”

  “我必须回去,如果可能,我会来找你们的,你放心,如果无忧的记忆当真可怕,不该留着,也不会伤你的,我会将我的记忆一并给他,你依旧是我们的妹妹,是他的妹妹,不哭了,如果你想我了,等无忧醒来,和他来找我也挺好!”

  他替予渊抹掉眼泪,他自己要回去,可是回去哪里他却不知道,更别提让他们怎么找到他,只是不想看着他们难过。

  况且他的记忆是从自己和无忧、予渊三人一起玩闹开始的,之前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感觉青帝可能知道一点点他的来历,他也询问过青帝,青帝不语,手心托起一株不知名的草,发芽生长,开出一朵雪花,他凑近细看,不料那花却朝他袭来,一股冰凉钻进眉心,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青帝告诉他:“你本不应在这里,雪花印现,你必须回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闭眼,手指点上眉心雪花印,使力将两份记忆凝聚于此,睁眼,轻拈雪花放入茶杯。

  端了茶杯,立于无忧床前,半倾茶杯,雪花纷纷降落,沾到他蒙眼的缎带上,便没了。

  缎带渐渐隐去,眉眼渐渐清晰,虽已没有了遮眼之物,不知为什么,却不敢睁开眼。

  “无忧哥哥?”

  “嗯!渊儿。”

  头转向予渊在的地方,却依旧不睁眼。

  “可以了,睁开眼!”含笑凉凉的手覆上他的双眸,又移开。

  心里无比地安宁,那人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他轻轻的睁开眼,那人的笑映入眼帘,他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

  “无忧哥哥,太好了!”予渊拉着他的手。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很清晰,突然觉得很有感触,所见是能融进心里的,不像以前,他能感觉到只是对外界的一种反应。

  他看着含笑,才发现他眉心的雪花不见了。起身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他的眉心。

  眼前的人身影渐渐模糊,嘴角却依旧微微扬起,开口道:“珍重!”

  “你……”一句话未曾说完,那人已经不见。

  “含笑哥哥,含笑哥哥……”

  “含笑……”无忧大声喊了出来。

  眼角滑下一行泪,温热的感觉,蓦然带起久远的记忆。

  这记忆不是他的,却大部分都和他有关。

  有人看着他与予渊争抢着上树偷人家的樱桃,那人站在树下帮他们把风,看着他俩那边摘边激动地炫耀谁摘的多的架势,笑得开怀。

  两人带着摘来的樱桃要那人评评谁的多,谁的好吃,那人笑着吃了一颗予渊摘来的樱桃,笑着说予渊的好吃,那姑娘乐极了,往他面前一站,双手插腰,嘚瑟地不得了。

  等予渊跑出去了,那人看着他,对他说:“也挺好!”

  “什么?”

  “你摘的樱桃也挺好吃!”

  “你这人……”

  “哈哈,莫非你还想和小姑娘较劲不成?”

  “你……”

  “我说说而已,你是她哥哥,虽只是一起玩,但是她很看重你这个哥哥的,多好,我就很羡慕你们呢!”

  “真的!”

  “嗯!”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哦,你做我妹妹不就行了,多好,哈哈哈哈……”

  “无忧,你……”

  “莫生气,我知你是男儿,你本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不用再做妹妹的,哈哈哈哈……”

  这样欢欣快乐的时间比比皆是,他们三人常常在一起,予渊那时还小,虽是个女孩儿,却并不喜欢和其他的天人仙子一起玩,总和他混在一起,干着些无伤大雅的刺激事,偷别人的好吃的,“照顾”青帝那些宝贝的花花草草……

  那人总是不参与行动,却每每帮他俩把风,每次回去之后都悄悄去青帝那里独揽这些“功劳”,将经过说的绘声绘色,替他们受过。

  后来有一次被他撞见,那人不好意思,转身就走。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样想的,在那人的记忆里,他没有喊住他,没有去找他。弑天之战就在那时发生了。

  那人去找青帝,青帝请求他帮忙带他逃走,那人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犹豫着,但是青帝却说唯有那人才有可能护他活着。

  那人答应了,在战乱中到处找寻他,刀光剑影,划伤那人,一身白衣,血染殷红。

  那人并未找到他,在战后的残败破碎里,趴着不想起来,无力起来。

  回想着惨烈的战斗,回想着一起玩闹的开心,恨自己,没有找到他,保护不了他!失信于青帝,更有愧于那个把他作为最好的兄弟的他。

  那人心里强烈的感情冲击着他的心,他慢慢走出小楼,风凌冽而至,雪一点也没有停息之势。

  他就那样一步一步地往前。只想这样慢悠悠地走过,走过脚下。

  一步一步,也就一生一路。是找寻,是无意,是彷徨,是逃避,是泪的究竟。遇见足够的期许,贴着大地,安心地睡去。

  他就那样顺势扑倒在地,如同当年的那人一样。可那人去了哪里?

  “无忧哥哥,无忧哥哥……”予渊费力地拖他起来,可是力气太小,无忧又倒进了雪地里。

  “无忧,先进屋吧,我们一起去找含笑,他既然来过,就不会凭空而去!”

  “就是,就是,殷公子说了,我们一起去找,人多力量大,无忧哥哥,先进屋,你才刚醒来,修养一下,我们就出发!”

  他散漫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前面的镜湮潭。

  “白沿、红野,来帮忙,先扶他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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