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完任务回来的警察们习惯叫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汤面暖暖肚子。
“闵sir，你要来一碗吗？”
闵玧其只是一个人坐在中央的办公桌上，他们不敢打扰通通躲到角落填肚子。只是这香气弥漫，让上级警员看着他们吃似乎不太好。
闵玧其“不用。”
他淡漠拒绝，小警员默默鼻子悻悻退场。
那被团团围住的角落不太清晰的传出对话。
“闵sir说不用。”
“笨蛋啊你，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就干巴巴的问要不要来一碗。”
“下次换个人。”
铃声震动，闵玧其瞟过一眼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他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
【???】
“接通了为什么不说话。”
对面声音经过一些特殊处理，夹杂着些不太顺耳的电子音。
那边还在吵着，闵玧其走出办公室，来到僻静的露台。
闵玧其“警署太闹腾了，还有...”
他沉默一瞬，
闵玧其“您知道的，我不怎么会聊天。”
如果开口，又能说些什么。
【???】
“听说你被调职了。”
闵玧其“暂时而已，我破坏了小组行动。可是...”
可是什么呢？
闵玧其“母亲，我并不觉得我犯了错。罪犯和人质相抉择，我就得为了那所谓的抓捕成功，不顾人质的安全吗。”
闵玧其“署长说我不听指挥，怕我因小失大。”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明白。
闵玧其“什么才是小，什么算做大。”
真的有这么明确的定义吗，还是说鲜活的生命比不上那些冰冷的任务规定。
死板的是他吗？
绵长的叹息自话筒传入闵玧其的耳内。
他的母亲又在叹气了。
【???】
“我很抱歉，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在我心里最重要也不过你和任务，二者我无法选出其一。”
【???】
“孩子，你还要坚持呆在警署吗?”
还要坚持吗?
雨势逐渐增大，有的击上地面，偶尔两颗打上露台边的栏杆，沾湿闵玧其的衣袖。
闵玧其“母亲，今晚临安也在下雨。”
今晚和那天一样，没有月色没有星星，全世界都被黑暗笼罩，偏偏还加上大雨来印染气氛。
悲伤的，窒息的，每夜闭上眼睛就在脑海徘徊的场景。
曾经他也为父母的工作骄傲自豪，神秘的赋予无比重大责任的，是电影和小说都无法体现完善的英雄。
后来在那个十七岁的夏末，在海风腥咸气息的别墅里，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击毙。
上一秒他们还在谈论十八岁生日该怎么度过，下一秒就是鲜血淋漓的案发现场。
至亲的血液溅到脸上，闵玧其盯着那个贯穿头颅的弹孔，他知道——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
“别再想，都过去了。”
如果说每个人人生中都会有一次被迫长大，闵玧其想他的代价似乎太大了些。
这一辈子，也过不去。
闵玧其“当警察挺好，我知道父亲当年的案子已经超出警察能力范围。”
总指挥部请示上层也没能抓到人，一切归咎于反动组织，与国际军事间谍。
闵玧其“我只是...不想去指挥部。”
他的父母一生都奉献在里面，他不想了。
【???】
“我不勉强你，只要你平安就好。既然最近调职了，就好好休息，案子永远不会完。”
闵玧其“你也是。”
母亲的号码从来不固定，如果接到电话时是陌生号码证明她又换了一个身份来配合掩饰任务。
长大后才明白的道理，原来小时候看起来伟大又崇敬的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干。
随时置身与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是为国捐躯。
用生命堆砌起来的工作，所以才叫英雄。
闵玧其“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他的愿望平凡又奢侈，可怜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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