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软乎乎的东西在舔我的脸,我睁开眼一看,是一条瘦弱的小黄狗,我对它笑了笑,它哼唧了两声,伏在我身边看着我。我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顶传来一阵眩晕,我摸着鼓着血包的后脑勺,心里一片凄凉。
我的脸上传来阵阵疼痛感,我伸手轻轻的触碰它们,疼的我呲牙咧嘴直皱眉头。
“我不会毁容吧,杨轩个狗男人我恨死你了?”狗儿汪汪了两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杨轩。
他向我跑过来,跪在地上抱着我说,“筝儿,我可找到你了,知道我这几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吗?”他哭着说着温柔的安慰我,完全没了以往的嚣张气焰。
“我还想喘口气呢?”我打断他说。
“我送你去医院?”他看着我满脸的伤痕,心里很不舒服流着泪说,“你毁容了我也要你,我不在乎这些?”
“滚,快想办法出去?”我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
我的头越来越痛,身体像灌满了水的管道,沉重的迈不动步子,我的嘴唇干裂疼痛好想喝水,杨轩看着我这幅样子,心里更难受了,他蹲下来说,“我背你?”说着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的羽绒服被树枝划破了好几个洞,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我身上,嘴里说着“筝儿,我一定带你出去?”
“好……”
“筝儿,你醒醒……”我晕了过去,任凭他的呼唤,却无法将我从地狱门口拉回来。
“哥,不好了出事,嫂子她……”凯哥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话,一脸的着急。
晚上九点陈博他们才赶到我们出事的地方,一见面陈博就问,“筝儿呢?”
凯哥指着杨轩的车,陈博跑了过去,一脸惊喜的打开车门,却发现杨珍正昏睡在车里。
“我问你她人呢?”陈博质问说。
“在山下……”凯哥站在路边,看着一望无边的夜幕说。
陈博身子一颤向后跌去,鑫哥扶着他说,“你先别往坏处想,杨轩也在她不会有事的?”
“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想办法赶紧找人啊?”王爸爸抬手给了凯哥一巴掌,雷爷护着他,让他去照顾苏倩。
“小博阿,我打电话多叫些人过来,大家一起找找?”雷爷拍着他的肩膀说。
“好……”陈博应了一声。
“我给徐爸爸打电话,让他派两条搜救犬过来……”
“好鑫儿快去……”王爸爸拉着鑫哥边走边说。
此刻的陈博像被抽光了空气的玩偶娃娃,颓废的瘫坐在路边,哼唱着那首歌,“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人……”
他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夜色,闭着眼睛回想着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些时光就像刻进他生命里的勋章,每一段画面都让他陶醉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的想要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他早就下定决心除了秦微他谁也不爱,命运惯会捉弄他让他爱上了同一张脸却又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相比较于秦微他更偏爱筝儿,因为筝儿时刻需要他,需要他的怀抱,需要的管教,需要他的温柔,更需要他的爱情,他把筝儿当做是自己的将来,他守护她,他培养她,他疼爱她,他更加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是他最渴盼的幸福生活,是他一生为之努力的方向。
可现在他的方向丢了,他就像失去味觉的狗儿,只剩下哽咽的吠叫,他哭了第一次这么害怕命运的玩笑,那个敢于和命运抗争到底的英雄,此时正在剥离出他体内,心中那团坚毅的火焰正在一点一点的熄灭,他眼睁睁看着泪水浇灭了它们,却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筝儿,我该怎么办?”他无力的呐喊着。
一阵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他们循声望去,杨珍惨叫着从车里滚了下来,凯哥冲了过去,一把拉起了杨珍,杨珍衣衫褴褛的哭哭啼啼。
“你是谁?”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把那妞给我?”一个男人醉醺醺的说。
“他应该是这附近的村民,去保护阿倩?”陈博掩护着他们离开了。
“小子老子告诉你别管闲事,白天老子就看上那妞了,车里那个更漂亮,不过最可怜的是那个掉下山的丫头,那丫头那双眼睛,勾的老子难受的很?”男人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看着就陈博一人,就威胁他说。
“这山深吗?”陈博拍着衣服上的土说。
“不深,不过下面路不好走,我劝你还是别找了,那个小子比你更会心疼人?”男人搓着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手上,把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
“刚才那丫头身材好吗?”陈博转着腕表问他。
“当然好了,她们三个之中,就数她身材最好,所以老子才下手的?”男人色眯眯的说。
“带我去山下找那个女孩儿,她就是你的了?”陈博想从他口中探出一条路来,毕竟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还要一笔钱,你的身份可没那么简单?”男人看中了陈博的腕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它。
这月光明亮看的不是那么真切,要换成白天,他一定会把他这幅样子拍下来,好让筝儿把他写进小说里,帮他出了这口恶气。
“好,我给你写个字据,随时可以来找我?”
陈博从口袋里掏出便条纸,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字递给了男人。
男人拉着陈博的手连着叫了几声,“我的祖宗,我的亲爹,我的亲娘,我这下辈子可有指望了?”
雷爷拿着一根钢管走了过来,指着他说,“还不快点?”
男人笑着推开他手里的东西说,“急什么,让我看看路……”瞬间傻了眼,隔着不远处乌泱泱的站着一片人,还有警犬呼哧呼哧的声音。男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陈博面前说,“亲爹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干坏事了?”说着向陈博磕起头来,比比划划的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