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郎为国为民,是天下所有臣民之福”
“柔儿,朕从前竟不知莞莞史书国策亦通,你也能与朕谈论,可却从来不肯与朕多说几句”
我看玄凌似有些埋怨,想是我不为他着想的缘故“莞莞?这不是鹂小仪之前的封号吗,皇上难道想改了鹂小仪的封号”
玄凌有些窘迫“她名字中的嬛与莞字相近,朕只是顺口读了出来,何况朕一向言而有信,金玉不移,封号一事哪能轻易就改”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否则皇上要前朝的文武百官有何用,他们各个是人中龙凤,有的寒窗苦读十年,臣妾也只是拘泥于深宫,不了解外面的事,只是看了几本书便与皇上谈论政事,岂不是贻笑大方了”我慢慢地为玄凌解释道“鹂小仪见微知著,自是极好的,等她诞下子嗣后,有她在仪元殿伴着皇上,能让皇上少为国事烦忧,皇后娘娘管理六宫,免除了皇上的家事,如此看来,倒是臣妾什么也不做惹人嫌了,竟是个木头美人”
玄凌一开始还觉得我说的有理,到最后笑了出来“朕从前竟不知你如此油嘴滑舌,若你是木头美人,那朕的后宫企无冰雪聪明之人了,你这里是旁人都比不了的,朕若不是皇帝,有皇后一个贤妻,再有卿如此,夫复何求”
我靠在玄凌的肩上,听他少有的喁喁情话,我突然想带玄凌去个地方
“元郎”他的手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我牵着他的手到了书房,从黄花梨木书案的正中间拿起一幅丹青,这是给玄凌生辰的贺礼
玄凌眉开眼笑道“朕就知道你不会拿那些金银珠宝给朕过生辰”
这幅画上画着我与玄凌,还有我们两个未来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两个的心头至宝
春日盎然的日子里,画上的幼童只有三岁,正在庭院里开心地玩着泥塑,我在跳惊鸿舞,玄凌站在树下吹箫伴奏,良辰美景,今又在矣
“元郎曾把柔儿比作芙蓉,那不知芙蓉美还是柔儿美”
玄凌淡淡地笑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这是《西宫秋怨》,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元郎莫不是忘了后面两句”这首诗实在算不上顶好的,言美人虽望幸,却恨含情未伸,徒对着弃捐之秋扇,只可掩却,有自伤意
“朕知道你心里认为年华易逝,君王无情,但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你是朕身边最重要的人,即使年年美眷如花,朕也定不会让你冷清清独自孤栖”
我把头埋在他的衣襟里,“哎,若不是初夏的衣衫单薄,你的泪流尽了又有谁会怜惜呢”
我只一味地哭泣,连肚子里的孩子都顾不得了,玄凌的一番话让我在那一刻失了理智,也许明天又是君又是臣,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想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所有的心思都被我深深地埋在心里,当我以为我以后会一人默默地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时,他却说会永远这样,不会留我一人孤栖宫中。到了后来,我更多地竟是为了宫廷所有女子悲哀的命运哭泣,她们又何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