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看着燃烧着的篝火,即使黑暗中再耀眼,墨镜一戴,也只剩下了灰蒙蒙的颜色。原来他看到的,都是这样的吗……
闲着无聊,吴三省便给我讲了个故事。他说小时候带吴邪去算命,那算命的说吴邪手纹太乱,以后是个操心的命。他挂着淡淡的微笑给我讲他如何生气,如何把那算命的教训了一顿,我听着,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吴三省吴邪啊,是个从姓名到身份都干干净净的孩子,这才是老爷子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吧。
他有些混浊的双眼此刻染上了一层回忆的雾,整个人显得有些哀伤。
我了解吴邪,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更知道他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别人走。
吴三省你知道吗,我也让人给你算了一卦。你想听听吗?
解雨臣就算你告诉我了,我也不信这些。
吴三省行,那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过过耳朵。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吴三省他说啊,你是个贵人!
解雨臣贵人……我会遇到贵人?
他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
吴三省不是,是你自己是贵人。你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的贵人,只是,不贵自己。
解雨臣解家男人死的那么蹊跷,就像是受到诅咒一样。我当家的时候才八岁。我不是谁的贵人,是算命的算错了。
吴三省听出了我话语的冰冷,叹着气摇了摇头。
吴三省你现在睡觉的时候,还在房间的窗户上蒙黑布吗?
听到这话,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他:
解雨臣你知道?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缓缓道:
吴三省蒙着吧,别让那些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做什么。你比吴邪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我惊愕的看了他几秒,皱着眉别开了目光。墨镜遮住了篝火的光,似乎我是天生为黑暗而生一样,此刻我竟觉得戴着墨镜无比的庆幸。
我们都在负重前行,光明也好,黑暗也好,只是道路上会经过的罢了。这个世界上,比黑暗更可怕的,却是肉做的人心。
我没有再和吴三省对话,只是没过一会儿,拖把和他的手下就鬼祟的靠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武器。
拖把三爷,花儿爷,茶还对您二位的胃口吗?
我瞥了眼他在我们戴上墨镜后送来的殷勤茶,吴三省喝了几口,我则避开了他们的耳目将喝进口的茶尽数吐了出来。
吴三省茶倒是好茶,就是泡茶的人知面不知心哪。
拖把嘿嘿,三爷您也知道我们干这行的玩的就是个变数,这入口呢,也是麻烦您才找到的,剩下的路呢,我们兄弟自己走就可以了,您和花儿爷,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还有那位黑爷,那么多陷阱等着他,料他也插翅难逃。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盯着他:
解雨臣你说什么?
他被我周身的杀气吓的倒退了几步,说话也开始哆嗦起来:
拖把你你没听错,你们喝的茶里我放了东西,你们,你们别指望有人能救你们!
说着,他们就围了上来。
吴三省时间差不多了啊……
拖把你什么意思?
吴三省放下挑火的树枝,拍了拍手,看向拖把:
吴三省你们,还好吗?
拖把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壮了壮气:
拖把弟兄们他在诈咱们,给我上!
话音还没落,他的手下突然一个个惊慌道自己眼睛看不见了。拖把傻了眼,眨巴了几下眼睛也发现自己看不见了,顿时慌了起来:
拖把我,我怎么也看不见了?
拖把我,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三爷,三爷我错了,花儿爷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不想瞎了啊,三爷,三爷!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这时,瞎子回来了。
黑瞎子嘿呀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哭爹喊娘的?
拖把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没死啊?
黑瞎子哼,你也太小瞧你黑爷了。
拖把黑爷,黑爷,我错了,你救救我们吧,我们还不想瞎啊!
我快速的扫了一眼瞎子,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外伤,除了有些地方有点土外,整个人生龙活虎的,身后还捆了一溜同样看不见的人。或许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的呼吸平缓了下来。
吴三省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拖把没有了,三爷,保证没有了!我再也不敢了!
吴三省把眼睛蒙住,一会儿就好了。
吴三省淡淡道,拖把他们赶紧蒙住眼睛,求瞎子把他们安置好。
解雨臣你早就知道这雾有问题?
吴三省我也是刚知道的。
解雨臣那他为什么没事儿?他的眼镜也不防风啊?
吴三省怎么没事啊,他只是本事大而已。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进了帐篷。刚刚他拍手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手心里有红色的指印。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扭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