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杨文勇仍陶醉在昨天与政府领导推杯换盏的快乐中,他吟着诗、哼着曲儿拨通了大姐家的电话。
“大姐,我是文勇,李妍这几天怎么样了?”
“可以手拿筷子了。”
“看来恢复地还不错。大姐,昨天我跟柳市长吃饭了。”
杨文勇认为只提柳航市长就够大姐震惊的了,因为像大姐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对市长会有很高的敬意,而对于秘书长一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那好呀,文勇,祝贺你!多认识高官可以让你步步高升。看来,小妍弟弟的工作有着落了。”
大姐由于激动,说话声音特别大。
在客厅看电视的李妍瞟了老妈一眼,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你儿子!”
“对了,你姐夫那天去见的那个人说只让他做一些边沟项目,说土基那块咱不具备条件。”
“能给多少先干着,还有别的标段,加起来也不会少的。大姐,你和李妍商量一下,让她把那天被打的事情重述一下,录音或者以文字形式写在纸上都可以,就说是误伤,伤情不是太重。”
“好,好,我告诉她。”
打完电话,杨文勇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他现在就等着那件愉快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美得又哼起了小曲……
秦想能下地走动了,他正在高兴地与徐姐分享他如何依靠拐杖和腿的力量完成走路的,床上的电话像小孩子凑热闹一样疯狂地响起。
徐姐把电话递给秦想,他看了一眼,笑了,嘴里说着:“真是个爱热闹的人!”
“喂,李妍,康复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砸我的吴桐,也就是推卓灼的那个货,你猜是什么大神?”
“管他什么大神,犯法不照样蹲局子。”
“咳,你可想错了!大神就是大神,人家可以与天比肩,与地同寿。”
“什么意思?在里面了还这么牛叉?”
“人家找人逼着我舅舅篡改供词,你说我这么一个不甘屈服的人是有多么地痛苦啊?我心都在滴血!”
秦想噗呲一下笑了,拐杖没扶好,差点摔倒,一瘸一拐地靠在床边,然后坐下了,手机在手里紧紧握着。
“喂,秦想,你咋的啦?”
“哎呦,腿疼!”
“你腿疼,我胳膊疼,咱俩同病相怜,你家灼儿还没回?”
“没有,今天他帮我去医院开药了,估计会晚一点儿。那你改供词了?”
“为了我弟、我爸的那点工程,我只能委曲求全了,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人!”
“事情还能这样?意思再重新审理、改判?”
“可不是嘛,无罪释放未尝不可能!现在的事情……唉,服了!”
……
卓灼买药回来的路上被一位陌生女人拦下,她瞪大眼睛打算呵斥对方,微笑的眼神、美丽的脸庞让她怒气顿消。
“我是秦想在浅宸市认识的一位同事,请问我可以见见他吗?”
“我怎么相信你?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和秦想认识?”
“我在他朋友圈看到过你的照片。”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
“我听他说起过。”
“你在浅宸市,他说过的地方你就记住了?”
“你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女孩,他应该下班了吧?你给他打电话,或者微信视频,他见过我!”
“他好长时间没上班了,受伤了,他差点丧命!”
“怎么回事?这么厉害?”
“一言难尽,和你说没用,你找他有事?”
“对!”
卓灼经过一番盘问,放松了警惕,于是,他拿出手机拨秦想电话。
“电话尽然占线?这个秦想在和谁通话,在家也闲不住,你等会儿。”
“好,孩子大了吧?”
“上幼儿园。”
“真快!”
卓灼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位优雅而不失风度的女人知道的还挺多,她问:“你见过我孩子?”
“也是朋友圈看见过。”
卓灼再次拨打电话秦想还是占线中,她等不及了,想着赶紧回家看孩子。
于是,她说:“走吧,跟我上家吧,就在前面那栋楼,我看你也不像个坏人。”
卓灼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
她打开房门时,听见秦想还在哇啦哇啦地打着电话,她大吼一声:“秦想,出来!有客人!”
洪亮的声音把厨房里的徐姐也叫出来了,她惊讶地问:“回来了,什么客人?”
孩子正在地上撕画报,卓灼脱了鞋,来不及穿拖鞋地跑过去,“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
秦想听见声音,已经挂了电话,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来到客厅,他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人,顾不上卓灼与孩子在那里理论。
他惊讶地喊了声:“符董!”
符漫心冲他微笑。
“您请进!”
卓灼蹲在地上,心想:“看来没领错人。”她也不认识这个符董,然后,她一把抱起儿子进了卧室。
徐姐也礼貌地把客人让进来,看着秦想在招呼着,她忙道:“正好,一起吃晚饭吧,我再加个菜。”说完徐姐转身进了厨房。
符漫心进屋了,她看着秦想艰难地走过来,好想过去扶他一把,理智告诉她:不能!她关切地问:“还疼吗?”
“现在已经好多了,那天见完您,从浅宸市回来,我和老婆晚上出去办点事,结果出了场车祸,也算万幸,人还活着。您什么时候来的江综市?您住在哪里?我姑姑她是不是又有消息了?”
“我来这里办事,你姑姑托我过来看看你。”
“那一个大包,我给了我姑父了。”
“好,我这里有一张卡,是你姑姑托我给你的。”
“我不能再要她的卡了,她上次已经拿了很多……”秦想没有说出他认为的那个秘密,只是停顿一下,然后接着说:“您把这给我姑姑吧,她一个人也挺难的,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在一起,她却孤孤单单一个人,她现在在哪儿您一定知道吧?”
听了秦想的话,符漫心心里难过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时光隧道再一次出现,是秦想的车祸现场,一个大的水泥罐车直接撞过来,秦想的车被撞飞了,120急救车赶到现场,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被从奔驰车里抬出。
符漫心突然张嘴大叫。
“符董,怎么了?符董!”
“秦想,怎么了?”屋里的卓灼听到叫声,担心地问着,同时,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走出来。
这时,符漫心摇了摇头,抱歉地说:“刚才想起一件事把我吓了一跳。”
“符董,您经常这样吗?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哦,没事!对不起,失态了。我该走了,这张卡你留下吧,我受人之托不好拿回。”
“那要不您给我姑父吧,我姑姑一定也告诉您去看看他吧?”
“对!对!不要!你收下,你姑姑有给你姑父捎的东西,我去给他。”
符漫心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动作也有些忙乱。
秦想看着眼前的这位不断出差错的董事长,与在浅宸市见到的符董真是判若两人。
符漫心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匆匆走了,秦想没办法追出去,卓灼抱着孩子,诧异地看着,她感到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秦想的姑姑与这位符董是什么关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