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的林木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避开人多的地方,沿着楼梯一级一级地往下走。
一种来自外星球的痛苦正在侵蚀着林木那鲜血淋淋的伤口,在那滴血的伤口处更是重重地一击。
原来他们都是一条感情战线上的人,我分明就是个不知趣的傻子!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也许,自己刚刚的举动只是想借秦想这一方可以信赖的晴空,去拥抱一下属于自己的阳光。
殊不知,秦想父亲的出现,让她打破了一切幻想,他们都是一路人,他们都在爱着和关心着那个女人。
鞋跟重重地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一个愤怒的声音,为何如此不公:他们和他都在关心着、想念着那个女人,我算什么?……
是不是女人越长大越需要一种理性的情感依托?当初的青涩无知将自己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情感漩涡里,自己像一只被豢养得很好的波斯猫,无忧无虑了好多年,迷失地没有自己,也没有了方向。
泪珠一串串滚落在水泥台阶上,如苦涩的鲁冰花一样垂败地绽放着,不亮眼,却很惹眼。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楼梯扶手,走几节台阶她就停下来缓一缓,眼睛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泪水在哗哗地从眼眶里肆意地流淌着,没有堤坝能够阻挡。
医院里这种悲剧表情太过稀疏平常了,上楼的和下楼的人绕开被林木堵住的地方,抬眼看一下,就都匆匆忙忙地擦肩而过了。
命运多舛,自己注定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少年没了父母,中年要远离孩子,去遥远的异国他乡,她心里唯一能有所寄托的就是:等自己王者归来!许孩子一片明朗的天空!
走出医院,路灯已经亮了,她把目光投向远方看不到的地方。
你不是让我出国吗?正好给自己一个信步生活的理由,我要走出你的视线,走出你的世界。
沈浩跃对于林木来说,也许他就是她生命里渺远的留白,可念不可说,也不可爱,只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做他孩子的母亲就是了,不可能是他沈浩跃的什么人!
她的痛苦和纠结却恰恰就掐在这里……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可她却独独不该在他的心上,他又退她于万丈。
世间万般苦,就是因为做不了自己的主!算了!要走了,明明不曾拥有过一分钟,好像失去过千万遍。
跌跌撞撞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孩子们都已经吃完晚餐,在地毯上翻滚。
沈浩跃从浅宸市回来后,精神振作,五旬的年纪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他忘我地工作,谁也不知道领导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明白加班更加频繁了。
那位曾就任组织部领导的党校同学,现在已是省政法委老大,他从浅宸市回来的第一站就是约这位老同学共进晚餐。
“方堃,这个酒店定一个四人用餐的房间。”沈浩跃把方堃单独叫到办公室,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方堃。
“你晚上跟我一起去,通知司机老郜。”
自从方堃跟着沈浩跃去了趟浅宸市,领导也忘记了工作顺序,经常忽略副秘书长吴宇翔,单独直接电话过去:“小方,你到我这儿。”
人们说:领导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无论男女!幸好是这个小方,不是那个小芳。(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