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多，她累了，由于悲伤、哭泣，眼睛感觉有些疼，沈浩跃扶着她躺在床上，滴了几滴眼药水后，她闭上了眼睛，他给她掖好了被子，关了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和沉睡的万物一样地安静，他走了。
即将进入初秋的天气仍保留着夏末翻滚的热浪，空气有些潮湿，但是干净。
道路两旁，清洁工衣服上的验光条在来回移动，点亮了城市一隅，清洁工被称作城市的美容师，现在，他们正在唤醒大地。
也许，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最早醒来的一批人，当然要除去夜不能寐的那一批人，因为他们不适合苏醒这个词，比如，正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的沈浩跃。
眼前，一张黑色画布里的几条明亮在晃动，是清洁工！他认为此刻也应该叫做良辰美景。
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后的双闪灯，在忽明忽暗地眨巴着，打乱了这幅黑色幕布下的风景。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的户外活动，这也是他年轻时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沈浩跃迈着大步走向不远处那辆停着的车灯闪烁着的奥迪车后，他用手敲了敲车身，好像在提醒司机：醒醒，该回去了！然后，他跨到车门前，拉开副驾驶后面的车门，他上车了，车门关闭，双闪灯停止，车前灯亮了，车驶向了黑色的前方。
回到酒店的时间是四点四十八分，沈浩跃把手机闹钟调到六点二十分，然后，他和衣躺下，马上进入了梦乡。
早晨六点半的时候，早餐厅的门已经开了，副秘书长吴宇翔准时站在餐厅门口等候着领导，过了三分钟，仍旧没有看见领导下楼吃饭的身影，他有些不安，因为好几次出差，领导都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前五分钟出现，这一次有些特殊。
站在他旁边的方堃看着吴秘书长在不停地张望着电梯口，他知道他在等领导。
心想：与其在这里焦躁不安，不如早早地在领导的房门口等着。
他正想着，这时，吴秘书长喊道：“小方，你上楼去看看，听听领导房间里是否有动静，如果没有声音，你就敲敲门，如果有声音，说明领导醒来了，你就下来吧，我在这儿守着。”
方堃有些犹豫，他用手抵住自己，疑惑地问吴秘书长：“我上去合适吗？”
吴秘书长低下头，用手推了推眼镜。
也许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但在方堃看来，这是领导在迅速地过脑。
“上去吧，如果不合适，大不了让领导骂一句，总比让领导误了吃饭时间强吧？”吴秘书长拍着方堃的肩膀表情异样地说着。
方堃心想：领导这分明是安排我上去挨骂的，您不上去是因为怕挨骂吗？您怕挨骂，我难道不怕吗？我这是第一次有幸跟着沈省长出来考察，如果一个不小心搞砸了，会被领导拍死的。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吴秘书长也是领导，总不能怕大领导而不听小领导的话吧？死路一条，只能冲锋陷阵了。
方堃一个箭步冲向电梯口，门开了，又下来一波吃饭的人，没有沈省长。
方堃迈进电梯，摁了沈省长的楼层，这个时间下楼吃饭的人多，上楼的人少，电梯门关了，里面只有方堃一人，他有点紧张，心脏在不停地咚咚咚……地敲打着，电梯在三十二楼停靠，方堃就义一般地表情站在门口等待门开，一个人影却堵在了门口。
“沈省长？”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后续该说什么。
“小方，你吃完饭了？”领导笑嘻嘻地看着他。
“没，没有，吴秘书长让我上来等您吃饭。”他大脑里捭阖着该说叫您吃饭，还是该说等您吃饭，权衡之后，他感觉等字与叫字更贴切。
“哎呀，今天起晚了，坐飞机有些累，闹钟响第一次竟然没听见，第二次想起了，我才醒来，走了，咱们一起下楼吃饭，今天行程比较紧张，小伙子，早上要多吃些。”
方堃接过领导手里的包，迅速摁了二楼键，电梯门关了。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上楼时的忐忑了，领导平易近人的语气让他消除了顾虑。
“谢谢省长，您也要吃好，领导最累了。”
两个人说着话，电梯就到了。
吴秘书长和浅宸市来接考察团的领导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沈省长，马上迎上去。
“让你们久等了。”
“时间正好，他们刚刚做好您爱喝的牛肉丸子面。”吴秘书长接过话。
“吃饭要随意，不要因为一个人爱吃什么就打乱了厨师的计划。”
“这个是在计划里，不麻烦的。”旁边那位市领导紧接着说。
“那就好！”
在六点五十二分，沈省长吃完那碗牛肉丸子面，擦了擦嘴，起身拿起包走出餐厅，其他人也都跟着放下了碗筷。
市里安排的司机已经开着商务车候在一楼大厅门口了，沈浩跃上了车，浅宸市领导和吴秘书长也跟着上了同一辆车，车启动了，后面的车跟着离开了酒店。
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七点整，这个时间节点与计划的时间吻合，沈浩跃打开方堃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资料，趴在桌子上，用笔勾画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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