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香蜜美墅壹号小区的具体位置讲给了秦想,同时还告诉他没有小区卡的陌生人如何有技巧地进入小区,如何再巧妙地上到那个42层高楼。
他听着父亲的话有些不自在,怎么有点捉贼的感觉,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他心里暗想:父亲是不是这样进去过?这么有经验!但是,为了弄清姑姑的事情,他欣然接受了父亲的经验分享。
当初爷爷从医院回来休养,他是想来看望爷爷的,可是,姑姑说有这么多人照应着他就不用过来了,正好那段时间单位忙。
在火葬场参加爷爷的追悼会时,他痛苦不已,后悔没见爷爷最后一面,然而,现在却以这种方式悄悄地来这个地方,他感觉自己很不人道。
“你怎么又有事了?不能消停会儿吗?”午休起来,卓灼看着穿戴整齐,即将要出门的秦想,有些嗔怪问:“徐姐不在,你又在请假期间,不停地往外跑啥?上午一趟,下午一趟,真够逍遥的?”
“我也没办法,下午的事儿真的很重要,出差回来的几个同事一起加班,我不能不去吧?况且其他同事上午都去单位了,我和单位请假说家里保姆不在,有事打电话我过去,这不,下午有电话了,我尽量和他们说说早点回,下午辛苦你一会儿了!”
“真的吗?那我给李妍打个电话问问。”卓灼说完拿起手机。
秦想马上过去按下卓灼手里的手机,“你别给她打,让她知道了,那张嘴不得宣传到新闻电视台去,以后谨记凡事不要让李妍知道了,尤其有关姑姑的事儿,现在比较敏感。”
“那你早点回家!我这座江山又是吃、又是喝、又是拉、又是尿的,我会招架不住的!”卓灼指了指躺在床上无忧无虑的小江山。
“行,我答应你,早点回,一个小时,最多两小时,我保证!”说完,秦想站正,右手大拇指扣住小拇指,竖起三根手指,面向卓灼。
“行吧!好像去了单位时间能由你决定似的。”卓灼同意了,然后低声嘀咕着。
秦想终于被准许出门了。
香蜜美墅壹号小区距离市区有一段车程,秦想自己开着车,怀着复杂的心情向那个遥远的地方驶去。
正如父亲所言,小区戒备森严,他在一处保安看不到的地方寻找进门的机会。
远远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穿着得体的阿姨,手里拿着购物袋很费劲的向这边走过来。
“阿姨,我帮您拿吧?”
阿姨看着秦想犹豫了一下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的,我也正好进去。”于是秦想把阿姨两只手的东西都承包在了自己的两只手里。
“太谢谢了,我拿卡!”阿姨如释重负地从兜里取出卡。
秦想跟着阿姨目不斜视地进了小区门,秦想不遗余力地帮着阿姨拎着东西,一边走一边聊。
“你在几楼?”
“我不着急,阿姨,我先帮您拿回去,您是几楼?”
“我在22楼,你呢?”
“阿姨,我在24楼。”
“咱们离得还挺近的。”
“是的。”
下午电梯比较忙碌,虽然没有几户人家,但是,在这个点上出去购物的人还是比较多。
“张姐,你家亲戚?”电梯里有位老人认识阿姨,就互相打招呼,问着。
“不是,小伙子是楼上的,帮我拿点东西。”
“楼上?23楼不是小米他们家吗?您刚来不认识吗?你是小米的表弟?”那位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上下打量着秦想问。
“不,他在24楼。”
“奥,24楼听说是对刚结婚的小年轻,看来就是你。”那位老人打趣地说:“现在年轻人真幸福,起步高,一结婚就衣食无忧,不像咱们老了才开始住上好房子了,小伙子你真有福气!”
秦想沉甸甸地拎着阿姨的两个袋子,不敢往地上放怕给弄脏了,阿姨也没说帮他一下,她们只顾着聊天,秦想脸上艰难地保持着轻松和微笑,点着头,应承着那位老人的问话,表示老人说的很对。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心里忐忑不安地听着,防止谎言万一被戳穿了,想着该如何应对。
那位老人到家了,然后是22楼,电梯里还有一户是35楼,秦想心里默默欢喜。
“小伙子,你不刷下卡,一会儿电梯就直接上了35楼了。”
“没事,我爸妈家在37楼,我一会儿上上面吃晚饭。”秦想说完,感觉自己真是谎话连篇,并且可以随手拈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阿姨。
“你们真幸福,将来有孩子,照应起来也方便,到他们老了以后,你们照应父母也方便,真不错,安排得真好。”
电梯快到22楼,阿姨才接过秦想手里的购物袋,阿姨到家了,对秦想万分感谢,邀请他以后来家里做客,秦想欣然同意,与阿姨挥手道别。
电梯里只有他和那位35楼的中年男人,也许,男同志没有女同志爱说话爱交流,那个男的很严肃地站在那里,任凭电梯秒速上升,秦想庆幸他不说话,万一再问起话来,暴露了,他岂不成了骗子,一不小心他的事迹还会成为防骗宣传案例。
35楼电梯开了,又合上了。
等了十秒钟的时间,幸好没有人再按电梯,否则,电梯将不知奔赴到哪一楼层,将要接受怎样的询问和考验,他迅速按了打开键,电梯门开了,那位35楼男士已经回家,楼道里没有人,很安静。
秦想从35层的安全通道,开始沿着楼梯一层层地攀爬,他的目的地是42层,智力考验结束,体力考验开始。
真是万幸,35离42不远了,如果从22楼爬,我一定会命丧高楼,他一边爬楼一边得意自己不幸中的万幸。
42楼到了,真的如父亲所言是这个地方,真的和照片里的那个门一样,姑姑就是从这里出入的。
这一层只有一户,他试探着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心想:如果是姑姑租的房子自己就说走错楼层了,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他现在对自己的撒谎水平已经很自信了。
门轻轻地开了,门口站着一位大肚子女人,秦想定睛一看:“林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