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生了一位小公主。”消息如春雷响彻大地。
秦月月高兴地拨打着电话,她几乎等不及了,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传播出去,昭告天下:她的旖旎现在已经是个很幸福的妈妈了。
她的神情仿佛一个混血模样的小孩已经在她眼前了:浓密的黑发,白白的皮肤上镶嵌着一颗宝石一般深蓝色的眼眸,睫毛长而密,眼睛弯翘,直挺的鼻梁,大而尖的鼻头下嘴唇薄而红润的张开着向她微笑。
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想着,自己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她美美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踱着华尔兹舞步。
“当妈的感觉是不是超级爽?”
“爽爆了,我现在是家里的大公主,小的是二公主。卡萨帕说:他想每天守着我们两个公主,他简直了!!!不要不要的!他一定会把我们宠坏的!”
“幸福啊,羡慕啊,你可真信守承诺啊,果然在四十岁之前当妈了,如果再晚一个月你就成了失信用户了。”
“是啊,再过一个月我就是四字头的人了,时间它老人家过的好快呀,你说,咱都四十岁了,我怎么感觉我还是个小女生呀?”
“因为有人宠着呗,不像我们这女汉子,爹不疼娘不爱老公天天跑口外的,我现在已经是眼睛苍茫茫,头发白茫茫。”
“算了吧你,别瞎掰了,要不要我问问我那未谋面的三儿姐夫,他是不是让你茫茫一片了?我看你是被滋润地如沐春风、如淋旱雨,忘记了贫民疾苦,我们只是刚刚结婚,我们只是刚刚有小孩子,好不好?而你已经在翻倍了哦?嘻……等我有一天婚姻厌倦了,也找个三儿,记得到时候传授经验啊。”
“你还用经验啊?使个眼色、扭动一下腰肢,意大利帅男人就会蜂拥而上,啄死你!到时候你不仅可以三儿,还可以四儿、五儿、六七,每天换一人,让生活充满新鲜、刺激,每天沐着春风。”
“哈哈哈,好凶险啊,月月你好坏啊!”电话里的旖旎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了,只要你开心就好,逗你玩,我还在单位,不能胡言乱语了。”
生产后一周,楚旖旎向父母、向秦月月报告她接收到了一枚漂亮的“小公举”,祁老师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四十岁的人了,终于有个自己的孩子了,不过,如果是个男孩就更好了,我旖旎离我那么远,万一那个外国男人欺负她,还有个儿子能保护她,女人本弱。”
“为母则刚,你没说下一句。你看,你这么刚,我想欺负你都不敢,那个卡萨帕他敢欺负旖旎吗?如果那个外国佬真敢欺负她,我就把女儿和外孙女都接回来,然后在媒体上宣传他是如何虐待女性的,我会让他身败名裂的。”
“按说那个卡萨帕看着彬彬有礼的,不像个坏人。”
“所以嘛,你别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了,往好处想啊。你到底去不去米兰看孩子,旖旎给你三天思考时间,我反正决定要去了,你如果不去,我可单飞了?”楚爸爸把胳膊张开做出飞翔的动作,把老伴逗得不停地锤他。
“我就是怕坐飞机,时间太长了,腿不舒服,我当然想去看我女儿和外孙女了,我巴不得现在就见到那个小洋人。”
飞往米兰的空客飞机很宽敞,祁老师在座位上不停地搓着腿,坐得太久或者长时间弯曲,腿都会肿胀的,楚爸爸已经疲劳地睡着了,发着轻微的鼾声,机舱里的乘客也都乘着夜色安静地闭上眼,几声小孩的哭声也没有惊扰到他们远行的疲劳。
祁老师轻轻地站起身,腿有些肿胀睡不着,她就在过道上开始来回走动,她第一次到意大利,也是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坐这么宽敞的飞机,如在陆地,行动自如。
她从第一过道走到第二过道,一个人慢慢地穿行着,她不无寂寞地观察着座位上不同肤色、不同容貌的人:这么多中国人去意大利,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妈妈怀里抱着的婴儿,他们是去工作还是在那里生活?
“您好!来杯咖啡?”一位个子很高的外国男孩端了一杯热咖啡礼貌地走到祁老师跟前,说着中国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很清楚。
“谢谢!”
“我看您来回在这里走?您不好休息吗?”他说中国话还是有些不标准,语序有些颠倒。
“是,我睡不着,这咖啡喝了更睡不着,有牛奶吗?”祁老师看着手里的咖啡问道。
“我们有酸奶,给您换个酸奶?”
“好。”
“这孩子应该就是意大利人。”祁老师自己在心里猜测着,一会儿功夫,他拿来了酸奶,“您好,这是酸奶,您是不是可能坐在座位上喝好点呢?”
“好,好。”祁老师有些歉意地回答着,心想:你告诉我在飞机上不要乱走动就行了,干嘛这么费劲,这孩子。
不同国家、不同城市有着它固有的特质,她记起在一篇文章里看到的一句话:时间概念在地中海的拉丁语言里,有着别样朦胧的会意,急躁的心境在他们看来,只能对现实于事无补。
难怪呢?这位年轻人没有很直接地让她坐回到座位上,也没有马上制止她在过道走动。而是用一种友好而不失礼貌地方式完成了他们想要求乘客做的事情,这样未尝不好,意大利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卡萨帕是不是也是这样?将来女儿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怎么会有争吵呢?作为母亲祁老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女儿的幸福!(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