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汽车、电动车、自行车有序地行进,为了生活各自繁忙劳作的大人们有的胳膊下夹着手包昂首阔步,有的一只手抓着煎饼一只手拎着塑封的热豆浆边吃边奔向公交站牌,小孩子也睡眼朦胧木木地跟随着大人向前赶路。
政府大院三栋与五栋之间的操场上,嘈杂声一片,早睡早起的老人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里。
“……”
“昨天晚上的事。”
“120急救车在三点半过来,我上洗手间,听到车开过来。”
“是啊,我听到咏梅嚎啕大哭,然后没声音了,听的吴市长的声音在喊:咏梅,咏梅,醒醒…”
“听我家保姆说:吴市长姑娘晚上吃安眠药,被家里晚上上夜厕的阿姨发现,客房的灯没有关,进去发现吴市长姑娘在那个屋子里…不行了…”说话的老人讲着话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叫都没动静,赶紧把男的叫醒,及时送到江綜市第一人民医院。”
早晨的医院里犹如集市,来来往往的人们面容沉重焦虑。郝赫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双手支撑在额头上,蒙着双眼,宽大的睡衣没有遮住他驼着的肩和背,清晨的阳光从楼道窗户直射进来,照在他右侧身体。
“你为什么这样,你经过我同意吗?”郝赫手里拿着吴梦怡最不想让他看到和知道的小瓶避孕药。
“这么多年,我全心全意待你,你的行为,你的这…这……你这是虐杀我和我的血脉!”郝赫大吼道。
“我就这样,你想怎么样?”吴梦怡看着声音粗暴的郝赫也嚷到。
郝赫伸出手重重的落在了吴梦怡的右脸上,左脸~右脸~左脸…郝赫似疯了一样,药瓶里的药洒了一地,手不停使唤的打向吴梦怡,“让你这样,让你这样…”
直到吴梦怡坐在地上,他的手落空了才停下,他也瘫坐在床上。
吴梦怡似乎惊呆了,没发声也没阻挡,听任郝赫的巴掌一次次的在她脸上重重落下,似乎也不懂得女人们的嚎啕大哭。
保姆李妈听到他们的声音,在门外敲门:“小怡,小怡,郝赫,怎么了?…”
“啊……”郝赫好像从刚才的冲动中苏醒过来,趴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吴梦怡手撑着地用力站起来,拖着瘦弱的身躯拉开卧室门。
“小怡,小怡,怎么这样?”李妈瞪着眼睛看着小怡红肿的脸,似乎搜寻到了什么。
“你来要我老命吧。”李妈奋不顾身地冲进卧室,双手使劲抓着郝赫,用劲摇动,随后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郝赫厚实宽大的背上。
“我的小怡,我看着她长大,从小懂事听话乖巧,我们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你竟然动手打她?”气愤的李妈哭喊着,手不停地在郝赫身上锤着。
李妈在吴梦怡很小的时候就在她家做事了,那时她刚上二年级,由于爸爸工作忙,妈妈每天工作、接送她,并且还要精心为她做饭,忙不过来,就从爸爸老家找个人帮着接送孩子、做饭。那时李妈年轻,家里的事做的好,爸爸也帮李妈给她高中毕业的儿子安排了工作 ,然后她们就在江綜市安了家。在吴梦怡出嫁时,妈妈怕她吃不好,就让李妈跟着来了她们家,帮着打扫家,做饭。郝赫忙的时候,李妈可以陪小怡说说话,就像未出嫁时那样。李妈也把小怡当自己孩子一样心疼,此情此景,她怎么受得了。
郝赫任由李妈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李妈,你知道我们这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吗?”郝赫坐起身。
“每个家庭多需要有个小生命诞生,尤其结婚好多年,我们都去医院检查过,我们都没有不能生育孩子的问题,可我们就是没有孩子,我以为我们等等会有的。”郝赫擦了擦被眼泪打湿的脸继续说。
“是她,她无数次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是凶手,她把避孕药装在安眠药瓶里。她说,她睡眠不好,晚上要吃颗药,我被他蒙骗,还经常取药给她,我竟然给他取的是避孕药。”郝赫再次撕心裂肺的叫喊,手不停地锤向自己的头部。
“今天,她新买的避孕药,没来得及装在可以掩盖一切的安眠药瓶里,被我发现,她才说出实情。如果不是我发现,再过十年我是不是一样没有孩子?是不是我将终身没有孩子?我是不是守她这个骗子一辈子孤独终老啊?”郝赫情绪更加激动了。
“啊……”郝赫再一次大声吼叫发泄心里的痛苦。
“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我却无权做个父亲,并且一直被这个女人欺骗着。我哪里对她不好了?我哪里对不起她了?哪里对不起她的家人了?”
“李妈,我们结婚您就一直在,我也敬您,这十年里我对她的好您是看在眼里的。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我该怎么承受这些?”
李妈听着郝赫一字一句心痛的讲着。
“孩子,李妈也是做母亲的人,能理解你说的,我们可以解决问题,小怡是我从小带大的,她懂事善良,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难处,你不该打她,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呢?”李妈声泪俱下,不停地拍着胸口。(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