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抱抱你

“姐姐，快问快答。”

“好，阿程问吧。”

时程还是看着她笑，仿佛回到了刚见面的那天晚上。

『“姐姐好，我叫顾念程，啊，抱歉，我，我叫时程。”』

『那个小孩笑的很甜，可时恬喜欢不起来。』

『小孩笑的很开心，可...这个小孩终究不是时楚禾。但，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小孩改过好几个名字了，顾念程是本名，林念程是第二个，苏程安是第三个，时程...是第四个了，当时的他不知道，他以后都只会用时程这一个名字了。

“姐姐开心吗？”

“开心。”

“为什么?”

“因为姐姐有阿程。”

“姐姐喜欢阿程嘛？”

“喜欢。”

“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要和阿程一起过好不好？”

“好。”

“姐姐喜欢吃什么水果?”

“西瓜，还有……葡萄。”

时程还没有意识到，葡萄明明是自己爱吃的。

“姐姐喜欢吃什么零食呢？”

“薯片，山药片，糖。”

糖也是弟弟爱吃的。

“对于姐姐来说，阿程是最重要的嘛？”

“不全是。”

“啊...”

“那姐姐，我可以问问，时楚禾，是谁吗？”

时恬原本开心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时程这就知道了，姐姐可能不会对他像今天那么好了。

时楚禾……

这也是你能问的?

看我东西了？

小鬼，真是...

时程看她脸色很不好，没过一会就道歉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看你的那个本子的...可我真的是……”

“时程。”

时恬打断了他。

“姐姐...对不起。”

然而这个小孩也只是不停地道歉，时程身上，真的有时恬当年小心翼翼的样子。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看到的...你放心，我不跟妈妈说，求求你，别赶我走”』

时负午...

混蛋！

无奈，眼前这个小孩真的太像她了，时恬也不知怎么，只好忍住不去凶。

时恬猛地站起身：“跟我过来。”

“好。”

时程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小，害怕也是真的，虽然姐姐说过不送他走，但他还是怕，就像以前那样……

『“哥哥，这个林念珩的，是谁啊？” 』

『“林念程，滚出去。”』

。

『“妈妈，苏程安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安安，别多问。”』

『可惜，他还是被送走了。』

。

都怪我...这次又要被送走了吧！时程你真的是...

可时恬没有带他去门口，而是去了一个光线24小时都在亮着的房间。

从前他就想问，可每当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往那个房间走，看到的却是时恬在那里哭，他不敢问，也不敢说。

“时程，”时恬见他半天都不敢进来，“过来。”

时程慢慢吞吞地走过去，“姐姐，别我送走...我真的不想再换名字了，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噗，这小鬼，想哪去了...

“我是让你过来看，你好奇的那个小朋友。”

时恬又解释道：“时楚禾。”

“啊?”

时程很诧异，要放在平常，他早就又换家庭了。

“喏，”时恬拿出一张照片，“这个小朋友叫时楚禾。”

“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问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怎么还在道歉?”时恬有些不解，难道...自己太凶了?

她只好把降低音量：“阿程，姐姐不送你走，姐姐不是他们，他们也不是姐姐，姐姐说过，不送你走，就是不送你走，姐姐现在只是想跟你解释这个小朋友是谁，好吗？”

“好...”

时楚禾，男，1979.0109，时恬小时候的记忆里，一直有这么个人，可，那些记忆永远停留在了2002年。

“姐姐，我不想听了，我真的不想听...”

时恬对于时程总是抱着一个养小孩的想法，但是这个小孩乖的让人心疼。

他会看脸色，会道歉，会让你觉得开心，难过，你的情绪会随着他开心而开心，随着他失落而失落。

“因为阿程说了关于你的过去，所以姐姐觉得也可以考虑告诉你我的过去，可是你不想听，就跟你当时准备介绍第二个领养家庭时，我没敢往下听是一个道理。”

见他低头不敢说话，时恬只好放弃交流。

“好，姐姐对不起你，不提了。”

后来他们去看了电影，这几天都没再说过话。

。

“啊...可是我到底，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再跟阿程讲话啊...”

“阿程明明那么乖，别人还都不要阿程?呵，那我要，以后阿程就是我亲弟弟！”

这一切全被时程听见了，因为他晚上做噩梦了，半夜醒来不太敢睡，所以来找姐姐，正巧碰到姐姐在讲话，可时程根本没有想听墙角！

“姐姐...”

阿程?我去，不是吧！难道全被听到了?

时恬坐起身，“怎么了？阿程。”

“我想抱抱你，姐姐。”

突然这么说...

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

他点头不语。

时恬起身去了房间的沙发边，“你去床上睡吧，我就在这儿，有什么事就叫我。”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