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陈祯被早晨刺眼的阳光晒醒,昨晚的喝的酒这时候起反应了,他还未睁眼,就感受到了来自头部的眩晕与疼痛。
他手肘支撑着才让自己没有再次倒下去,一瞬间却只觉得身下的触感有些奇怪,不似坚硬的地面,有些硬,却又隔了一层软软的东西。
陈祯越想越疑惑,干脆睁开眼一探究竟。
这不睁眼还好,这一睁眼,陈祯直接七魂吓掉了六魄。
他整个人躺在沈长峰腿上!
躺在沈长峰腿上!
陈祯宁愿自己直接死在沈长峰身上,也不想在刚刚过完端午节的时候受到如此暴击。
“唔……”身下的人动了动,看来也是要醒了。
陈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沈长峰身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心说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嘶……”沈长峰抬手揉了揉脑袋,“怎的如此痛?”陈祯在一旁暗自庆幸着沈长峰没发现什么,又一边解释道:“王爷昨夜饮了太多酒,今日头疼乃是常事。”
沈长峰捏着自己的小腿,又道:“那本王的双腿又为何如针扎一般?”
陈祯心说王爷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完,昨夜自己把沈长峰的腿当成枕头枕了大半夜,自己倒是舒服了,可沈长峰的腿就有罪受了。
“啊哈哈,”陈祯心虚地笑道,“或许是王爷酒醉时腿磕到了何处也说不定。”
“也是……”
呼……幸好混过去了……
陈祯正在为自己蒙混过关而沾沾自喜,却听见楼下一声大喊。
“抓贼啊!”
二人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疾步跑下楼去。
刚下楼,一个黑衣男子便从他们眼前飞奔而过。他身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边追便焦急地喊着:“抓贼啊。”
那女子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沈长峰的腿不似刚才那样麻了,正要上前,却被一个红色的身影抢先了一步。
那小贼见有人跟上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却猛地甩出一根约摸两三指粗的鞭子,缠住了他的脚踝。
小贼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即使有鞭子拖着,他依然脚踝带着鞭子七绕八绕,满大街地跑。
那红衣侠客的力气似乎有些不足,却还是将鞭子在手上绕了几圈,咬咬牙使劲扯了一扯。
小贼是第一次作案,本就紧张得很,再加上此时被鞭子一拉扯,不由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撞上了一旁的柱子,两眼冒金星地倒在了地上。
那名红衣侠客手一挥,收回了鞭子,缓步走到他身旁,伸出一只脚踩在了小贼的背上:“如何,心服了吗?”
陈祯和旁观的路人都惊呆了,连沈长峰的脸上都有了几分惊讶。
原因无他,只是这名红衣侠客的声音分明是个脆生生的女声!
女的?
刚刚挥鞭子,抓小贼的英雄竟是个女人?
那人随手摘下面纱,理了理刚刚被弄乱的头发,回过头来,露出清丽的眉眼,其中却又带着几分凌厉,眼角镶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痣,乌发半梳,只用一支玉簪松松垮垮地固定着,红唇微勾,鲜活却又掺着些安静。
只一眼,却让人觉着已过万年。
陈祯看着她撩起散落的一缕头发向耳后别去,手腕上不经意露出来一块明显的伤疤。
陈祯忽然就沉默了。
那女子回过头,意味深长地往陈祯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回过头去,从那小贼怀中摸出钱袋扔给那位妇人,吩咐着一旁的人:“把他压至官府,交于官府处理。”
说完便转身要走。
手腕的疤,眼角的那颗痣,习惯性撩头发的动作……
太像了……
这个身影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重合。
陈祯终是没忍住喊了出来:“陈筱!”
女子闻言一怔,停在了原地,这次她没有回头,背对着陈祯道:“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认识公子口中的陈筱。”
话音刚落,她便踏着朝阳离去了。
正是炽热的夏季,早晨的阳光便很刺眼了。她逆着光行走,一阵风吹来,她身上的红衣随风飘动着,显得她的身影落寞而凄凉。
没有谁会需要迟到的亲情,她也不会没用到没有家就活不成。
凭什么你叫我一声我就得回答你?
凭你从小受尽喜爱,凭你从小就得到了爹娘的偏爱?
呵。
不过啊……
昨日的庙会真是比往年热闹得多呢,阿澜,你没来,真是可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