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仇恨,无能为力。
虽时隔多年,但每当透过镜片看见那双依旧熟悉的蓝眼睛时,仍会止不住的颤抖。从大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仅存的理智和人性就已经随着绝望和不能复燃的灰烬一同埋葬在那座破旧工厂。从那时起...每时每刻,无时无刻――多想用这双由他赋予的,狰狞又残破的双手扼在他的脖颈上,亲眼看着那双来自剥夺者耀眼而狡诈的蓝宝石淹没在无尽恐惧中,又或是听着将死之人骨骼断裂却又无能为力的哀嚎。
至于可笑的自尊心。
我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分不清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将自己从他的嘴巴里塞进去――冷漠势利又高傲矜持的上等人,从不用正眼看人……谁又会想到这样的上等律师正为了活命而跪在泥土中用他以为生计的伶牙俐齿卖力挑弄一个魁梧可怖怪物的可怖■■呢?上等人的舌苔是绵软的吗?上等人都有这样纤细白净沾满鲜血的腰肢吗?会因为生理疼痛而毫无风度的,像个妓女一样抓破衬衣,用早已经沙哑的声带边哭边叫吗?
哈。
柜子里有个戴着枷锁,淫乱不堪的上等人。
上等人,明天见。
有声音。
那是谁的声音。
火舌贪婪舔舐着高大的身躯,肌肉在粗糙的肌肤下变形…扭曲,叫喊,嘶吼――焦黑的碳迹随硝石的烟雾弥漫全身,绕着紧密羊毛针织线脚一圈又一圈盘旋而上。灼烧,灼烧,脸颊两边的火苗尖叫着,烧光他们,烧光他们,逐渐卷曲的发尾如同一份份羊皮纸的契约。黑色的字体下养育着血色的花,血色的花同肆意的火一起锯开颅骨,在榨干一切内脏后沸腾了脑浆。如同做早餐那样,一勺不甘,一勺愤怒,还有一勺说不清道不明的爱……将这些搅拌均匀后同仇恨一股脑灌进早已坏死的心脏,它们和全部的全部一同沸腾起来。
里奥贝克,从灰烬中诞生的怪物。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