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伯特看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舞服,优雅地跳着芭蕾。
那是伊万,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小时也算死党,意外成为了至交。在基尔伯特眼里,他们两个就是铁哥们儿,都是真猛男,直到伊万告诉他,他要到莫斯科芭蕾舞学院学舞蹈。
听到伊万淡定地说自己要学芭蕾时,当时基尔伯特差点没一口啤酒给喷到对方脸上。
当然,他不敢,只是默默地咽下去,还差点呛到了。
他第一个想法:好好的大老爷们,怎么就想学芭蕾那种钢铁直男不解其美的艺术了呢。
第二个想法是:为什么要回莫斯科了……
他没胆子问第一个问题,于是小心翼翼地说:“为什么不去基洛夫……呃,乔佛里舞蹈学院?”
“还留在美国干嘛?”伊万鄙夷地反问,“去百老汇表演吗?”
他知道这个俄罗斯男人有些讨厌留在美国。
但他的离开就意味着他们要分别了。
基尔伯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
幸好他没有立马动身,而是留在舞蹈剧院这里进行练习。基尔伯特因而常常能看到他的舞蹈。
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基尔伯特越是这么想,心里越难受,偏偏伊万这个人还进步飞速。
故事一开始是在很久之前。
基尔伯特家隔壁搬来一户新人,也就是伊万他们一家,他们是俄罗斯人。基尔伯特平时是用英语和伊万交流,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他们很快就熟悉起来。
伊万的母亲是位优雅的舞蹈艺术家,尤其擅长芭蕾。基尔伯特经常去伊万家里做客,他的母亲常常坐在庭院里的藤编摇椅上静静地听着老旧录音机里回放的音乐,那是优美动人的钢琴曲,是老妇人、藤椅、盆栽的绝配。她做的汤也很好喝,但她不常跳舞了,她带了很多学生,会到家里拜访,有时是拎着重礼,有时是两手空空,但结局都是被她送走了。她一辈子都喜欢安静,也会看着一双过小的舞鞋发愣。
基尔伯特从没见过伊万的父亲 他会幻想如果是伊万父亲,一定是位严父,却藏着些许温柔。但实际上,自从基尔伯特某次喝醉了之后,他才知道伊万的父亲早就走了。
“走了”是什么个意思,他没问。也许是个人的悲哀,也许是家庭的悲哀。
反正后来,伊万的母亲也走了。
貌似,伊万真的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美国了。
而且,基尔伯特也没有权力去劝他留下。
这种无力感使他垂头丧气,而且很难向别人倾诉。
如果伊万到一家音乐学院多好,比如茱莉娅音乐学院。他如此想到。好歹他还能靠弹吉他进去混一混。
一提到舞蹈,大多数人自然而然会联想到音乐,就伊万想学的男士芭蕾,配乐都轮不上基尔伯特唯一会的乐器——吉他,怎么也是“乐器之王”钢琴和“乐器之后”小提琴。
“其实大提琴也可以。”坐在转椅上无聊的阿尔弗雷德补充道。
“可关键是我都不会啊!”基尔伯特哀嚎道。
“我已经听了两个小时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拉拉扯扯勾勾搭搭了,”阿尔弗雷德啃着不知道哪里掏出的棒棒糖含糊说道,“所以呢?你要向我出柜吗?”
“我们之间的感情如钢铁般坚硬……和直。”基尔伯特认真地说,随即又变成一脸崩溃地问 “所以我该怎么办呐?!”
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显得很无奈:“指什么怎么办?如果关于钢琴和小提琴的话,你可以学。”
突然基尔伯特的眼神变得明亮,“你说的对诶,我可以学习钢琴……或者小提琴!这样我至少还能为他最后一场留在这里的舞做配乐。”
在基尔伯特看来,这个配乐意义非凡。因为这还会是他和伊万第一次合作演出,这场表演台下可能没有观众,但却是他送给伊万的的一份离别的礼物。
阿尔弗雷德用着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那为什么不直接用吉他呢?起码不用学诶,哥们。你知道练习钢琴和小提琴很苦的,何必呢?”
“但是吉他声和芭蕾不搭啊。”基尔伯特下意识说道,“再说了,阿尔你来教,我也有点音乐基础,肯定很快的!”
“我最怕你这种人去谈恋爱,一定会比正常人多走很多弯路的。”年轻的阿尔弗雷德老成地说。
“停停停,你真的是在弹小夜曲吗?”阿尔弗雷德终于是忍耐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弹奏。
基尔伯特不甘地瞟了一眼阿尔弗雷德放在一旁的木吉他和电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