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视角)
这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压制了一切理智的恐惧,经历过严酷训练的我所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半文不值。
脚腕被鬼手藤抓着,我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他,一遍遍呼候他的名字,血液一滴滴的滴落,我却完全感受不到痛觉。
心里,身上,皆是冰冷的。
终于,他的头动了动,接着抬了起来,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如既往清澈,里面有着我所追求的东西。
“抓住我,吴邪,手给我!”我大吼,完全没有了从前那种云淡风轻的镇定。
他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也像是没听到,却没有伸出手来,只有一臂远,只有一臂远我就能抓到他,我动了动身子,想着要冒险再凑近一点,却也不敢大幅度挣扎惊动了鬼手藤。
这个时候,他笑了,那种笑容带着他身上独有的纯真善良,却又多了几分怅然若失,那一个瞬间,我惊觉不好。
几乎就在他松开手的同时,脚腕一拧挣脱了鬼手藤,一下子抱住了他,温热的身子,如此真实,如此美好。
差一点,我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此时我的眼神大概是凶狠的,他看着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抿了抿唇也许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面对他的时候,我始终是处于下风的,这样想着眼神也不禁的柔和了,这个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心中狠绝,伸出另一只手狠狠的插向了崖壁,一瞬间的疼痛渗入心扉,我几乎能听到我手骨折断的“嘎吱”声。
血液肆飞,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张小脸登时变得惨白,身子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想说:“吴邪,别怕。”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不敢张口,怕一张口就会痛呼出声。
即使受过那样残酷的训练,一点点的磨肉碎骨也不是好受的,两三秒的时间终于调整好了心神,刚要开口,却见怀中的小人儿已经昏迷了过去,心中不由大骇,比之手掌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恐慌弥漫在我整个身心。
我的脸轻轻贴了贴他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经受的训练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速度已经减慢了不少,我的手开始慢慢的在崖壁上一收一探,有点像汽车的点刹。
我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真的有用,又或许我这个手注定是要报废了,但一跃而下并不是一时冲动,就算给我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也会是这种选择。
为了吴邪,我不会后悔。
终于是落了地,我的身子跌跌撞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没有摔倒,慢慢的蹲下查探起吴邪的状态,又撕开衣服给他将伤势包好,我扫了眼四周,这里看样子并没有别的出路,不过这并难不倒我,我能下来就必然能上去。
将他放在地上,我想起身去仔细看一下周围,身子一晃却栽倒了下来,因为没有抱着吴邪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的跌坐在地上。
脑袋晕乎乎的,我顿住了有半分多钟才再次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身上大大小小的划痕,有些凉薄的想着自己应该没事。
只要不是致命伤总不会死人的,而且这样的伤势经历的多了,倒是吴邪……那个笨蛋,居然让自己受这么严重的伤,真当自己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