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听她这么说,也熄了火气。一边专心用炉鼎炼丹,一边跟她说秘境战况。
“你做的也不全是无用功,妙海是魔界太子,你杀了他,秘境里的魔修都驱逐水母对付你去了。对秘境里的修仙者影响不大,你吸引火力拖延时间,功加一等。等我师兄师姐回来后,你想要什么丹药尽管跟他们提。”
她心里一紧:“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气海聚不起灵力。你们对冥河水母毫无所知。”
春芽的脸色也白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说,跟那些水母有关?”
“春芽,我需要见丹阳门、器灵阁、仙元宗的掌门。事关魔修,不容有误,我要亲自说才放心。”
此刻谁的心情都很凝重,春芽医治的修仙者无数,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情况,本只以为灵力枯竭过度造成,细想与水母毒素不无关联。
“自你醒后,我就已经通知过他们。就算你不说,掌门们也想见见你。只是你病体不便,在榻上等着就好,他们一刻就来。”
秋雨一场寒,窗外的新叶上凝着昨儿的雨露,春芽去桥头喂鱼。
小狐狸摇身一变,如玉少年钻进她被窝,带着一丝丝凉意。
他藕白的手臂攀上她脖子,丹唇细密地吻她的脸。
“别吻了,待会掌门一来,被看见了多不好。”声音细如蚊子,气力不足无法推开这缠人的狐狸。
“被看见才好,就是让他们看着。我就爱吻你。”
无端端地磨蹭出许些热气,她脸都红了,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只见过她情深处失神的样子,钰莹克制,便是在塌上也不会有太多表情。这眸含秋水羞涩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忍不住想看她更多表情。
她捉住他的往下摸的手,警告地斜他一眼,“纵得你越发没边了,大事在前,还有心情做些不三不四的,果真是下流胚子。”
狐狸心上像扎了针,痛作一团,“下流胚子怎么了,你这正人君子还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你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就直说,偏生说些混账话来刺我。你当我非你不可了是不是,外面排队等着见我的姑娘多了去了。”
醋坛子打翻了,钰莹连呼吸都酸溜溜的。这狐狸外表神清骨秀,内里浪荡无边,光是这张月眉星眼的脸不知道在外面勾了多少小姑娘。
她气急败坏,抱着他就是一顿啃,“我以后把你关在笼子里,谁也不能看,只有我能看。你要是跟别的姑娘说上一句话,我就……”
“你就什么?”小狐狸颇为受用,狐狸尾巴摇来摇去翘上天了。她果然离不开我,嫌弃我下流,不一会就贴上来了。心里甜滋滋的,笑容越发荡漾。
钰莹眼看着掌门从窗外经过,连忙推搡小狐狸让他变回原形。
仙元宗掌门虚怀谷,白发老头手里拿着莲花拂尘,白胡子都垂到手臂弯了。
他周身祥云围绕,白袍不染纤尘,进来后坐在八仙椅上,自顾自解开系在腰上的葫芦,开始饮酒。
“掌门在上,恕弟子行动不便,不宜起身拜礼。”钰莹羞愧难当,不知刚才的话被听了多少去。
虚怀谷打量着她,“嗯,不错。不愧是我仙元宗的弟子,抵抗冥河水母三日,居然还能醒过来,当真后生可畏。”
“我记得她,我记得她。她是今年最年轻的元婴期弟子,叫钰莹。”不知是从哪发出的声音,仔细一看,居然是窗外的喜鹊。
喜鹊飞得不甚稳当,想从窗口飞进来,居然撞墙了。
虚怀谷颇为嫌弃这喜鹊,指点一朵小云把它托到茶几上,“丢不丢人?”
她听喜鹊的声音猜了猜,觉得有点像器灵阁掌门的声音,只是她为何会变成喜鹊的模样。
器灵阁掌门傅念薇,是火灵根的天才,常年闭关修炼,不闻天下事,炼灵器也是三天晒网两天打鱼,不过实力高强。
据她所知,光是天下前十的神器,就有五件是傅念薇打造的。
喜鹊理了理自己的羽毛,斟酌开口:“小小年纪,倒是勇气可嘉,敢死守秘境。各位长老在现场发现了恶灵阵,小姑娘,云县城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与魔修太子妙海勾结,杀妖取丹,发起恶灵阵打算摧毁秘境结界。相信傅长老也已经发现,秘境结界上镇湖斧头已经被拆了不少,弟子斗胆杀了妙海,防止事态恶化。”
“你做得很好,不过我听春芽说,你灵力流失修为下跌,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秘境结界,虚怀谷更担心仙元宗年轻的弟子折损。他修为停滞,已经一天比一天老了,不想让仙元宗后继无人。
“掌门,弟子无能没有斩杀全部水母。那些冥河水母已经变异,体内毒素附着体外,像黏液一般,对凡人来说这些黏液具有腐蚀性。可对修仙者来说,这些黏液会吸取灵力,黏液渗骨便会像我一样灵力流失修为下跌,暂时没有任何方法解决。所以麻烦掌门一定要通知他们,火灵根对付冥河水母才是最有效的,能利用此魔物怕火的特性,逼出毒素,作战弟子若沾黏液,两天内必要让火灵根弟子帮忙驱毒素。”
至于她自己,毒素渗骨,已经病入膏肓,火灵根也驱不了毒素了。三天没日没夜的战斗,让她忘了入骨疼痛,只想保护小狐狸,保护结界。
虚怀谷为仙元宗又失去一个天才而心痛,大喊造孽啊,手指颤巍巍指着桌上的小喜鹊,胡子都气歪了,“我一个大限将至的老头儿也就罢了,你跟丹阳宗的李文涛,一个被打回原形,一个整天种豆南山下。连今年弟子闯秘境都没去照看,你们是怎么当掌门的?如果不是你们没去看着,会出这种事?造孽啊,如果不是我仙门宗弟子在外面盯着,不知道该折损多少弟子。”
小喜鹊也炸毛了,“去去去,我这鸟样飞都飞不稳怎么去?冥河水母打我跟打麻雀一样。李文涛那该死的家伙,今年又不知跑哪个山里待着去了,赶紧通知他回来炼毒素的解药。你这老头还好意思说我,整天跟个酒鬼一样天天不干正事,出大事就甩锅,跟你们两个同期当掌门,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钰莹震惊又八卦地听着两个掌门吵架。小狐狸挣脱她的玉手,从被窝钻出来,歪着头看着一只麻雀跟一个小老头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