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清则是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对方撒气,始终脸上都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小不忍则乱大谋。
直至涵曦为她整理好头发,转身、走到门口、关上门、离开。
她才将一直藏在手里的那把小巧的匕首轻放在梳妆台上,由于抓的太紧手心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汉,还有红色的指甲印。
在刚刚的某个瞬间她感觉涵曦是真的想结果了她。她的左手都已经悄然放在了她的颈后,但不知是何缘由她最终也没有出手。
斐清也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当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她带上斗笠毅然起身,抓起桌上的匕首,还有前几日做好的武器。
武器很袖珍,就算被她藏在袖子底下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做好了一切准备,她便出了门。
一个侍从眼尖,才看见斐清的半片衣袖便立马跪在马前,方便她上马。
斐清站在原地默然了片刻。
平日里她都是坐马车出行的,现在这个样子怕也是为了讨得那位谢玉公子的喜欢吧。
只是这又何必呢?
她发现自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与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格格不入。
“不必了。”
她摆手示意对方退下,飞身一跃便轻轻松松上了马背,动作潇洒流畅。
独自驾着马儿往‘听风楼’去了。
那听风楼便是她们与谢玉约定好一叙的地方。
马儿跑的飞快,街边的叫卖声像阵风,灌进她的耳朵又消散了去。
“那谢玉公子也是个奇人啊!”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道。
“哦?此话怎讲?”另外一道粗狂的声音又接了下去。
猛然听见谢玉的两个字,她不由停下了马。
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下了马,那谈话两人旁边恰好是一个买书的摊子,她便神态自若的拿起一本看着,一面与老板交谈装作要买的样子,一面又用余光时刻注意着两人的谈话。
“这谢玉竟然一回京都就去了烟柳之地,把那花魁楼悦给强抢了,也不管他那什么劳子的未婚妻了。”那个声音嘶哑的人越说越起兴。
他将手中的折扇一拍在桌子上又接着说:“现在这件事可是闹的满城皆知啊!”
“他还扬言要娶了那楼悦,将对方扶为正妻!”
“我还听说那楼悦是灵族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他们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斐清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她便随手拿过一本书付了钱,转身上马。
只是左手轻轻扶上了遮着眼睛的白纱。
灵族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有这么个族群。
当她心事重重的来到听风楼,刚一下马,眼毒的小厮就认出她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脸上堆着笑牵着她的马去马厩。
“麻烦带我去见谢玉公子。”她撇过头向着稍微离她远一些的小厮道。
声音冷清,没有半分温度。
“是。”小厮长的眉清目秀,一脸温顺的模样,穿着的衣服也比刚才那个小厮好上许多。
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便带着他往二楼的雅间去。
在一个挂有石兰二字牌子的门前停下了。
“姑娘,可一定不要动怒。”
斐清以为她是在暗示她屋子里还有位姑娘,勾起唇角笑了笑。
“好。”
其实那小厮只是想告诉他听风楼里的东西都很贵,再生气也不要扔东西。
她轻轻掀了掀斗笠下的面纱,随着她的动作,半张脸若隐若现。
对面的人只看见一小片洁白如玉的侧脸,以及那好看的勾起的唇形。
那小厮不由红了脸,直至身前的人推门进去,关上门的声音响起他方才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