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复活了。
说是复活，也不太准确。椿向灵婆换回了少年的灵魂，是一条小鱼。
椿告诉我，只要等它长成大鱼，回到人类世界，少年就能和妹妹团聚了。
椿很开心，我也不由得为他们感到高兴。不过，灵婆是个生意人，椿到底给了他什么才换回了少年的灵魂？
面对我的追问，椿先是回避，后来无奈之下告诉我，少年的灵魂是她用一半寿命换来的。
我心中大骇，平静下来之反又问：“值得吗？”
椿沉默了很久，怀中紧紧抱着鱼缸，那条小鱼正开心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椿伸出手逗弄，抬起头严肃地点了点头：“值得。”
我默然。
“可是你知道的，这里不让养鱼。”
椿沉默。
“我偷偷地养。”
椿说，她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好吧，我帮你。”
我勾起一个微笑，椿愕然。她放下鱼缸，扑上来抱住我。
“谢谢你，昸，你最好了！”
我愣了愣，抚上她的脊背：“嗯，我们是朋友嘛。”
“对了，我们不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不如现在给它取一个吧。”
我微微一笑，伸手去逗弄那条小鱼，它拿稚嫩的小唇吻磨蹭我的指尖，闭上眼睛，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
心念微动，眼见体内寒气没有失控的征兆，便冒出了继续逗弄的心思。
椿俯下身，眉眼弯弯，显得很高兴。她将头发别到耳后，笑着对我说：“昸，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小鱼睁开眼睛，兴奋地围着鱼缸游了一圈又一圈，“吱吱”叫着显示内心的高兴，或许也算是以示赞同。
“它真可爱。”
我不由得喜欢上了这条小鱼，椿把鱼缸拿到靠窗的桌子上，伸手促使那盆花的生长。我伸出手，捻动指尖，几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在花瓣上，平添几分清冷之感。
小鱼似乎对雪花很有兴趣，吱吱叫着，跃出水面想去碰那几片不化的雪花。
“昸，它不仅喜欢你，还喜欢雪呀。”椿将试图跃出水面的小鱼按了回去，我笑了笑，伸手在水面上撒下霜花，又化出一片半掌大的冰晶，缓缓落在小鱼的唇吻上。
冰晶不会融化，小鱼顶着它开心地玩起来，我和椿不由得都笑了。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脆响，我和椿抬起头，原来是湫那个家伙在敲窗户。
“哇，你们在养鱼啊！这里可是不让养鱼的。”
湫的视线落到小鱼的身上，椿没好气地说：“走开走开，烦死了！我们养鱼跟你有什么关系。”
湫打开窗户，椿一脸嫌弃的要去关窗，湫急忙说：“诶，别呀别呀！我是来帮你们给鱼起名字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世界上最大的鱼就是鲲了，不如给它起名为鲲怎么样？”
椿听了，露出满意的神色，扭头询问我的意见。我说：“可以啊，是个好名字。以后，我们的小小鱼要长成世界上，最大的鱼。”
椿捧起鱼缸，转动着身子，衣䙓飘飘。
“鲲，鲲。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小鱼赞同的叫起来，嘴里的冰晶也顾不上了。
湫笑起来，白色的发丝被风吹起，显得意气风发。
我不由得看痴了，反应过来之后扭过视线，但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伸手的同时，晶莹冰蓝的雪花顺着我的动作缓缓移动，布满整个房间，美伦美奂。
地板上布满了雪，椿将湫放进来，小鱼钻出鱼缸在雪地里打起滚来。
我取一堆雪揉搓成球，向刚从窗户进来的湫砸去，结果椿从后面偷袭，我愣愣地呆在原地。
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好啊你，居然玩偷袭！”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怜，被两个人围攻。
但小鱼比较好，帮着我还了下手。
虽然无关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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