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奇葩看着小奇葩,一息之后江澄说道:“枕尘?”
枕尘闻声而来,说:“怎么了?”停步看见了蓝景仪,沉默半晌,他有些纳罕,“你是哪家的崽子,我怎从未见过?”
蓝景仪:“你才是崽子。”
于是枕尘就看着他,笑而不语。
蓝景仪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作为云梦双杰,他们在百姓家的呼号中并不输于蓝忘机,在百家中也不低于姑苏双壁;论辈分,云梦双杰是长辈,与姑苏双壁平齐;论身份,江澄是宗主,枕尘是家臣,同姑苏双壁一样;……反正不管怎么看,他这都算是变相的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如果江澄都是崽子,那他一个晚辈又算是什么?可不就是小崽子嘛!
他哼了哼,没有再说话,枕尘却没打算放过他,佯作无意地问道:“你家含光君又是去了哪里?怎么只留下你一个人?”
蓝景仪当时就炸了毛,一脸满不高兴:“要你管!”
他说完就走,不做停留。旁观的江澄见此,总算是舍得开口,神色无奈地对他说道:“好了,人家就是一个孩子,你这么逗他做什么?”
枕尘就笑:“谁还不是个孩子?”
也不知其他人许了什么愿望,两人正和上来打招呼的人说着话,那头,只听‘咚’的一声,一名原本坐在石像前的修士忽然间就倒了下来。
所有人纷纷大惊,满目警惕,枕尘亦是回头。只见原本阴暗的洞窟,忽然亮了起来,满洞红光,仿佛一层血瀑沿着四壁浇下。供台和石窟角落里的香烛,竟然全都开始自发燃烧。
有人惊叫道:“天女的姿势变了!”
刚才这尊神像分明双臂上举,一臂直指上天,一足抬起,身姿婀娜。此刻在赤黄赤黄的烈火中,却将手足都放了下来。千真万确,绝不是眼花!
下一刻,这尊神像又抬起了一只脚——它从火焰中迈了出来!
枕尘忽而就出了冷汗!
据方才目测,以他目前的实力,敌邪神并非不可,只是……
还未等枕尘想到应急之策,众人的攻击就已经抵达到石像面前。看他们并无撤退之意,枕尘只觉得自己遭罪,一咬牙也拼了,当即举剑凝力,一挥而上。
“都给我后退!”
一声呵斥随着招式转眼而来,石像闻声断了一臂。
枕尘同样一剑贯穿了石像的头脑。旁人的攻击还都不如他呢,全然于石像无用,无奈只能听江澄挥斥,退到安全范围之内。
行走在外这么多年,枕尘与江澄的实力都不可小觑,在强强联手的情况下奈何一个邪神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同样也难以忍受的厉害。
枕尘越打越是觉得自己气血上涌,但他不能让江澄出事,于是头晕目眩间他咬破了唇舌,方留自己一时清醒。
两人在上面打着,众人在下面看着,时不时惊呼一声以表激动。——这些孩子还太过年轻,什么厉鬼邪神都不如亲眼瞧见的厉害。枕尘和江澄也如他们所愿,完美在方寸之地中不留伤痕。
烈酒的味道火焰中燃烧,不知是他们当中的谁打掉了烛火,总归是烧了起来的。众人一拥蜂的跑了出去,没多久邪神被除,枕尘与江澄也是出来,随后一同收剑。
在欢呼声中他伸手擦了一下嘴角,就像是平常喝了酒一样,莫名有些侠气。
江澄无意间注意到了这一点,问:“怎么了?”
枕尘笑道:“没什么。”两人离开了群众,独自清静着,许是怕江澄多想,枕尘后来又说,“还有酒吗?”
江澄道:“还想喝酒?上次你踹我房门的事情还没有了结呢!”
提起这事江澄就来气,谁喝酒会像他一样,半夜三更踹人房门,而且还是挨个踹的!从他开始,江家所有的弟子都没能逃过。半夜三更闹得所有人都睡不着觉,生怕他再撒什么酒疯。
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
江澄犹自在心里嘀咕,殊不知枕尘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睡不着觉,那就谁也别想睡着!能睡着那都算他输。
枕尘不是一个正常人,最起码不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
他犯起病来只想着所有人都别好过,但同样也只是如此,更过分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也算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病人了。
枕尘被他这样怒喝,内心也丝毫不虚:“赢了邪神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喝酒庆祝啊!”
江澄才不理他呢,两眼一翻,就往山下走去。枕尘赶忙跟着他,见他不想理会自己,再接再厉地说道:“江澄,你别这样子嘛,我也是会伤心的。”
伤什么心?没有喝到酒的心吗?
江澄在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倒是不至于如此怼他:“我可比你更伤心呢!”
说着,就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枕尘可算是被他这句话伤透了心,故作出一副心碎的模样对他说道:“我只是想喝点酒而已,作为兄弟,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我了吗?”
江澄对此只想呸他一脸。二话不说,干脆御剑而行,遥遥领先了他一步。
枕尘只觉得十分震惊,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江澄会有如此举动,一时停滞了一会,很快也御剑而去。
“等等我,江澄!”
两人行如鬼魅,御剑如风,很快就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莲花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