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嗔

　　满梦荒唐，何以清欢。——许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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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黑暗中迷迷蒙蒙地醒来，清晨的光照射进来，沈九睁开眼，望着窗外，入眼是一派熟悉的景象。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吱呀”

　　竹门被推开，许清如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见他说道：“醒了？把药喝了吧。”

　　她将药端到沈九的面前，语气不容置喙。

　　“师姐？”沈九接过药，还是有些发蒙，“你怎么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

　　许清如不语。

　　这让她该怎么说呢？

　　总不能说是自己舍去轮回，只为救他回来。

　　没必要的。

　　许清如最终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回答他，只问道：“你恨我吗？阿九。”

　　你是否爱我，又是否……恨我？

　　这句话凭空出现，惹得许清如心底一颤，嘴里满是苦涩。

　　沈九被她这句话问的措不及防，过了会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师姐？”

　　‘不然我该怎么想呢？’

　　‘阿九，我说我从未见过你笑，其实又何尝不是你从未对我笑过。’

　　许清如没有说话。

　　对于沈九，她总是无能为力。

　　寂静里他们相对无言。许清如看着他将药喝完，收拾好东西就打算离开，只是离开前她凭空开了一道门：“罢了，你走吧。只是阿九，你走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她对沈九下了逐客令。

　　这句话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沈九毫无防备，满脸错愕道：“为什么，师姐？”

　　许清如却是不愿与他多说，内心颇感疲惫道：“我不愿见你。这个答案，你可还满意？”

　　这个答案，如何能满意？

　　但是沈九无话可说。在许清如的目光下，他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终是停顿许久，当着许清如的面离去。

　　然而当后来的沈九再也找不到虚无之境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是师姐的劫。这一世，他只是她的阿九而已。

　　只是他明白的太晚。许清如给了他所有温柔，而他却用许清如带给他的温柔，去补偿别人。

　　何其可笑。

　　如果让师姐知道了，那一定会很难过吧。毕竟，她从不愿与旁人有什么相像之处。

　　彼时的他站在熟悉的红尘里，捂眼泪流。

　　‘我早该知道的。她从前从未唤过我名。’

　　最终是许清如送他重回人间，于是，不入轮回。

林静有一句要送给他们，“你是人间烟火，我有我的孤傲”。——致许清如，沈九。2021.05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