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开门声，关门声响后，贺辰却没有看到林阴走进客厅。
他不免有些奇怪，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口，发现林阴低着头，定定地站在原地。
“亲爱的，怎么了？”贺辰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问。
林阴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贺辰吓了一跳:“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林阴哽咽了一下，哭着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辰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事，又听见林阴哑着嗓子问:“你说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生了那么严重的病都不说。”
贺辰听了，刹那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阴见他懂了，哭着喊道:“如果不是秦助理今天去医院看见你，你还要瞒我多久?我让人去医院查了，三个月，你都检查出来三个月了，我今天才知道！”
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打湿了整张脸，可林阴丝毫不去理会:“是不是我不说，你也不会说？你是不是也会和我妈一样，就突然不见，几个月之后寄回来一盒骨灰？”
看着林阴，贺辰有说不上来的心疼:“别哭，看着我。”他擦干了林阴脸上的泪痕，“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真的。我这病治不了，告诉了你只会让你空担心。你的人生刚刚步入正轨，我不想这样成为你的负担。”
“不，”林阴注视着他，“我问了，你的病如果治，就一定有希望。我们去治，现在就去。”他站起来，又说:“你不是我的负担。”
“林阴，坐下。”贺辰的语气突然变得陌生，林阴愣了一下。
贺辰看着林阴，缓缓地说:“如果治，就先分手。”
“你……说什么？”林阴怔怔地看着贺辰。
“我说，”贺辰深吸了一口气，“治，先分手。
“为什么？”林阴终于爆发了，“为什么？你就这样糟践你的生命吗？不是你自己说人活一次要好好活吗？为什么你就……”声音渐渐得低了下去，林阴把头埋在贺辰的怀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贺辰环住林阴，“是我太自私了。但是，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不能这样拖死你。”
林阴呜咽着:“不……我不……你要去治……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
“但是，林阴，”贺辰捧着他的脸，强行与他对视:“如果我不治，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到死时也会一直爱着你。”贺辰停了一下，接着说:“我不想拖死你，所以在治之前我要离开你。但是无论离开与否，最后我死时，都会很遗憾的……”
“所以……你愿意让我遗憾地离开吗?”
林阴愣住了。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一边是爱人的生命，另一边是成全。
“我……我……”林阴明显地焦虑起来，双手不住地颤抖。
“成全我，让我爱你一辈子，好吗？”贺辰深深地注视着他。
林阴看着那双充满温柔和哀伤的眼睛，魔怔了一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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