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七年,大兴科举。小青送净观下山,参加文考。净观文武双全,文考和武考想必都能金榜题名,不过净观毅然决然选择文考,毕竟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
“等我金榜题名,我就回来娶你。”净观拉着小青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好啊,我等着呢,金山寺我守着,你放心。”小青握着净观的手,笑道。
小青又给了他一个荷包,说道:“这个荷包,是我自己做的。”
“那我可得好好保管。”说着净观便往怀里放。
“等等,里面的东西更重要。”小青佯装生气打了他一下,“就你这猴急,还科举呢。荷包里是我的鳞片。你要是遇到困难了,就将鳞片拿出来,往地上一摔,鳞片一碎,我就能感受到,就可以赶过来帮你。”
“好的。小青女侠。”净观调笑道。
“行了行了,你走吧。”小青偏头不再看他,“我烦着你呢。”
净观走了,不过约好每月写信来,向小青报告自己的行踪。
他很轻松地过了童试和岁试,成了秀才。后来又因为成绩优异,直接升入了国子监做监生。本来可以直接当官,不过净观想要考取状元,他写道:“我要是考取了状元,进了翰林院当大学士,你还能得封个夫人,岂不美哉。”
小青把这些信都带在身上,袖子里总是鼓鼓囊囊的,为此还被鼠老大嘲笑是“守信奴”。
净观不在,净安与寺里的关系更疏离了,人越发沉默寡言。
净观运气好,正好赶上第二年的乡试,这回定能蟾宫折桂。八月的晚上,空气里氤氲着一丝甜蜜的桂花香。小青痴痴望着半个月亮,料想就要放榜。不知道他在哪里,蚊虫多不多,睡得好不好。这么想着,她却突然感到有一片鳞片碎了。莫非,他遇到危险?
小青循着她的感应驾云而去。
她猛推开门,看见净观坐在桌前,桌上只燃着一根蜡烛,衬得他脸色半明半暗。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小青观望四周,放下心来,忙检查净观有无受伤。
净观突然起身抱住小青,喃喃:“小青,我没用。”
“怎么了。是发挥得不好吗。没事的,你不是说三年一次吗,再过三年,你又是一条好汉。”
“不是。因为我遇见让我愤恨的事。”
“是什么?和我说说。”小青哄孩子一般,轻拍他的背。
“小青,以我的资质,我该是解元。可昨天我与一位同窗喝酒,他酒醉告诉我,内帘官收过他一百两银,只需看见他嵌在文里的水烟袋三字,便能给他高分,推他做解元。”
“岂有此理。不能报官抓他吗?”
“他只是酒醉,完全可以指责我是一家之言。何况出卖同窗,我不齿。”净观的呼吸开始急促,“可我实在不甘心。”
“不做解元,你还是有能力中举呀,你……”
“不可以,小青。我若不拿第一,我愧对父母的期望,也愧对你。我到底还是没用。”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我还有办法。”小青想推开净观,却被裹得更紧,像是要被吞掉一样。凉风从窗里穿过,烛光摇曳起来,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摇摇晃晃。净观的气息在小青脑后一吞一吐,炽热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