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吃的,只剩下泡面了,将就着点,待会带你出去买些菜,回家我下厨。”
二人围在一张简陋的木桌上面对面吃着泡面,伊泽边吃边应和着陆明明。
伊泽大口吃东西的样子全部被他尽收眼底,就像是饿了好久,终于可以饱餐一顿的模样,陆明明内心暗暗释然。
“(吃得还挺香,我还以为他会嫌弃,看来是我多虑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陆明明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替伊泽擦拭了沾了油渍的嘴巴。
伊泽心满意足的喝了两口汤,细细回味了片刻,双手端着碗脸上大写的开心:“陆哥,这个东西很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你说这个叫……泡面。”
伊泽目光盯着碗中剩余的汤汤水水,回想起从前自己的处境,在从前与如今反复跳跃,反复对比。
“以前我觉得肉已经是最好吃的了,可是却不及这个呢。”
“……”
阴幽深巷中,两个书包一南一北躺落在地,课本书也七零八落,文具笔盒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一少年不断抽泣求饶哽咽着:
“放开他,快放开他,求求你们!”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们放开他好不好,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他,不要……”
少年极力愤抗着扣押住自己双臂的四只有力的手,但依旧是寡不敌众,少年无助的抽噎着:
“我给你们跪下,放了他,冲我来,不要伤害他……”
一位身着校服背着个黑色斜挎包的男学生居高临下看着跪下的少年,眼中满是戏谑与嘲弄。
“哟,这小子还想保护其他人啊,可惜,自己就是一个软蛋,没那个本事就别揽瓷器活儿。”
“死娘炮,整天抹着厚厚的脂粉,跟个老娘们儿似的涂口红化妆,恶不恶心,呸!真丢我们男人的脸。”随后朝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头发上吐了口唾沫。
男学生厌恶瞟了一眼卧趴在他脚底旁边也是穿着同校服的学生,头发凌乱满面脏乱的他气息奄奄,脸上最初白净妆容已被抹去大半,浮出一块黝黑面积且大的胎记,只见他半边脸朝地,泪水慢慢划过布有血迹的鼻梁,滑落到另一边耳蜗。
目光再次回到自己脚下狼狈的男孩,鄙夷不屑的说:
“看着就烦!”伸脚使劲踢了踢男孩的肩膀,倒在地上的他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僵硬动弹一下。
另一位男同学紧凑到曹远跟前似舔狗般讨好着不断拍着马屁:
“是是是,曹远哥,这死娘炮真叫人作呕,哥,别生气了,犯不着与这种人生气。咱们学校像您这样的风云人物,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我相信女神佳佳看清楚苏麋这家伙真面孔后定然是不会再搭理他的了。”
跪着的少年看着气息奄奄的男孩,眼中充血得通红,可转念之间想到自己又不势均力敌,敌不畏我,自己就是个软柿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难道我就这么没用么,就这么没用!)”少年心中咬牙切齿痛恨自己。
“(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能有什么用!对不起……)阿麋……都怪我,我保护不好你,我TM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垃圾,就只会求饶,一点实质性行动我都做不了,我对不起你。”
少年抬头目光狠辣的盯着眼前人,张口说道:
“我艹你祖宗!杀了我!有种你们杀了我!折磨苏麋算什么本事,有种别扣着大爷我,跟我单挑啊!特娘的,你以为劳资真的怕你啊!”
“放开我!尼玛的放开我!!!”少年死命挣脱束缚,力气动荡越来越大,终于,压制着的潜力从骨子里彻底崩发,挣脱了四只紧紧扣住他的手。
“我不揍死你,我叶景天名字倒过来写,我要你死!!”
一双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始作俑者,一股杀劲儿扑了上去,二人摔倒在地,叶景天骑在他上面拳头疯狂一次又一次狠而精准落在斜挎包男学生脸上,好像此时所有的不甘和苦楚通通如暴风雨般倾泻而下。
“景天,小心后面……”苏麋微弱无力地声音提醒着后面黯然来袭的危险,叶景天准确无误的收到了讯息后,一把扯下身下人挎包眼神向后瞟了一眼确定目标后,挎包甩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膝盖骨处,反手将挎包收了回来,一个耳光又狠狠地抽了身下人脸庞,接踵而来的又是几个耳光,直接把那人鼻血都扇了出来。
突然一根棒球棍与叶景天脑门来了个亲密接触,顿时一阵耳鸣,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一样,接着又是一次重创,棒球棍再次降临,身上又接连不断的遭受打击,终于不堪重负的他倒下了,倒下时觉得周围天旋地转,晃晃荡荡。
这只突然爆发的猛兽倒下后,众人气息不匀,惶恐不安看着叶景天口吐鲜血,脑袋伤口上止不住冒着血浆,白色短袖体恤已经被血染透了大片红,一动不动躺在冰冷幽巷中。
正在流着鼻血且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曹远竟一时缓不过来,在同伴们的呼声下渐渐有了意识。
“曹远哥,你没事吧,都流鼻血了!谁有纸啊!”
“我有,我有!”
“赶快拿来!曹远哥,这可怎么办啊!”
“完了完了啊,这下出事了啊。”
“那怎么办?报……报警吗?”
“你蠢啊,报警了我们要坐牢的,不行,赶紧跑啊!
几个人议论纷纷,背起曹远忙不迭的跑路了,深巷子里唯留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与目睹着全过程的两双深邃漠然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