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牛街

不忍心叫醒他，可头发还让他压着，顾宣也就一动不敢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宣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张云雷终于是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顾宣在凶巴巴地瞪着他。

“宣宣你要吃人啊！”

“吃你！”

“好啊，来吃，别客气。”

“你压着我头发了！”顾宣气呼呼地撅着小嘴，伸要把抱着自己的人给推开。张云雷非但不放，反倒一口就咬住了顾宣撅起的嘴巴，馨香的好豆腐就摆在眼前了，不吃可说不过去。张云雷此时觉得昨晚厚着脸皮来顾宣房间是正确的，非常正确。自己不仅能抱着顾宣睡一晚上，又软又香的，还能在早上一睁眼就有一个甜蜜的亲吻，脸皮薄的人可没这福利。

“张云雷！你个坏人！我胳膊麻！我腿麻！”推开了张云雷，顾宣又羞又气，一脸委屈。张云雷亲也亲到了，挺满意的，当然得知道见好就收了，不然真惹急了小猫可是要挠人的，于是就连忙对顾宣承认错误：“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按按，我给你揉揉。”说着就真一本正经地给顾宣捏起胳膊按起了腿。

时间也不早了，不能再闹了，两人起床做早饭。张云雷热牛奶，顾宣在他旁边煎蛋。鸡蛋一打进锅里就油滋滋地直冒响，不一会就凝固成型了。顾宣铲出锅里的煎蛋，然后问他：“你这两天光顾着陪我了，没有工作吗？”

“诶你今天买的几点的票啊？”张云雷所答非所问，转而反问起了顾宣的车票。其实他怎么可能没有工作，有几个访谈一直在约他，杂志拍摄也一拖再拖了，可是这些他不想让顾宣知道。姑娘马上就走了，再陪她踏实呆一会呗，跟她说了她肯定一肚子负担然后赶快催他去工作。张云雷根本不是那么不敬业的人，平时他没轻易耽误过工作，给他安排的任务从来也都是不推脱的，这次是经纪人看他前两天实在是因为没有状态所以才给他放了两天假。

顾宣被张云雷一问，一拍头很是懊恼：“哦！我还没买票呢！”

“嘿，我也是多嘴，我提醒你这个干嘛。”张云雷的这时正好来了工作微信，他掏出看了一眼，然后对顾宣说：“要不你吃过了午饭再走吧。我们一起吃完饭我再送你去坐车，我下午正好也有工作，送走了你我就直接去工作了好不好？”

“行啊，那上午我们做什么呢？”

“要不去陶然亭滑雪？”张云雷想起前两天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有朋友发的在陶然亭公园滑雪的视频，看着挺好玩的，当顾宣问他要去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这个视频。顾宣知道他是一时兴起，把自己的伤病都忘了，他不记着她可不能忘，滑雪可不能让他去，太不安全了。不过顾宣也不想和他明着说他有伤不能去滑雪，只跟他说：“不想去，怕冷。”

“我看牛街挺火的，要不你带我去牛街吧。”顾宣以前来北京，去过簋街，去过南锣鼓巷，但是老有人和她说，牛街才是正宗吃北京小吃的地方。而且吃小吃安全呀，不会有什么磕磕碰碰啊。但是她根本没想到，年关底下牛街的人，比暑期爬长城的人都多。快过年了，大家也都放假了，不管是去牛街吃饭的，还是去为了买各种拜年礼的，反正人挤人的，每个店门前的队伍都排的像条长龙。

顾宣还没下车就打了退场鼓了：“这人也太多了啊，要不我们不去了吧。”助理也在旁边说：“是啊，人那么多你们去也不方便，要不我替你们去买。”张云雷自己倒是心大，拉着顾宣就下了车：“想吃咱就排，顺便再带你感受一下老北京的年味儿。”

两人排着队，顾宣在队伍里远远瞅着橱窗里的各式各样的糕饼点心，往左边伸长了脖子看两眼，再向右边蹦跶两下，反正是望眼欲穿。

“你着什么急啊，你冷吗？来我怀里。”说着，张云雷拉开了衣服拉链，把顾宣圈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顾宣本来蹦蹦哒哒的，可是一到了他怀里立马就安静下来了。张云雷的外套里面就是一件短袖，也挺薄的，隔着这层布料，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顾宣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心里也暖和起来了。

“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小顾。”

“老张，感受到我的柔软了吗？”

“咳咳咳……”张云雷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后来听出顾宣话里的意思他反倒害羞了：“顾宣你行啊~”眯着媚如丝的柳叶眼，一副意味深长的腔调调侃着顾宣，张云雷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这姑娘以前对自己虽不说千依百顺但也算得上言听计从，他挺喜欢她对自己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是他也觉得挫败，因为人与人之间一旦足够亲近了就不会有绝对的尊重，姑娘是和他心里隔着一层不敢和他亲近才会那样敬让着他。现在看着她时不时地冲自己撒娇，甚至还会撒泼，还能跟自己开玩笑，张云雷高兴了。顾宣现在和自己的相处是越来越自然了，那就意味着她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了啊，他把自己这颗心给姑娘捧出来，姑娘懂了，没糟蹋他的这份感情，自己能不高兴吗。

“这个烧饼夹牛肉好好吃啊，你看这烧饼上都是满满的熟芝麻粒，一咬满口生香，又酥又脆，里面的牛肉也入味儿，肥瘦适，不腻不柴，口感真是丰富！”

“还有这个红糖麻酱饼也好吃，够甜够香，还一层搭一层，一圈绕一圈，像个小陀螺似的。你看这上面还有好多大糖粒儿呢，甜甜的脆脆的。我们天津食品街那个炉炉香的麻酱烧饼也好吃，你吃过吗，下回我们一起去呀！”

终于排上了心心念念的各种小吃，顾宣迫不及待地在大街上就吃起来了，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眼睛里写满了饕餮满足。自己吃不够，还要拉着张云雷一起吃，一会喂他一块牛肉粒，一会给他咬口芝麻饼，一边往他嘴里送，一边给他各种安利。张云雷看顾宣吃的开心他自己也就开心了，尽管这些东西他从小吃到大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这回却是和女朋友一起吃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两人买完了东西就准备回车里。张云雷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座上，又扶着顾宣先上了车。顾宣坐上车，翻翻这个袋子，看看那个盒子，然后拿起一块圆圆滚滚的白团子：“咦，这个是什么呀？”

“是艾窝窝，嫂子你没吃过吗？”助理弟弟见张云雷还没上车，就替他回答了顾宣的问题。

“没吃过，我觉得挺像双酿团的。你吃过上海沈大成的双酿团吗，也是这个样子白白胖胖的，外面是一层椰蓉，里面裹着豆沙和芝麻的馅料，软糯弹牙，现买的都是温热的，那时候吃是最好吃的。”顾宣这么说着，张云雷上了车，虽然没参与顾宣和助理的对话，可是他捕捉到了上海这个词，然后问顾宣：“你什么时候去的上海啊？”

“我当然是在和你不认识的时候去的上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