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我被闹铃从睡梦中唤醒。
我闭着眼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摸到了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嗯？怎么还没停？再划一下，怎么还在？我划我划我再划～
正在我闭着眼睛跟手机闹铃较劲的时候，客房门被敲响了。
“起床了～甄洛～你的闹铃真的好吵啊～哈～欠～”
“嗯～”
我努力睁开眼睛，顶着一个鸡窝头坐起来把手机举到眼前。啊～怪不得关不掉～原来拿反了啊～我关掉手机掀开被子下了床去上卫生间。嗯……还好，客房里就有一个，不用跟某人抢。
“好了没？好了我们去楼下早点铺子吃早饭～快点，大男人别磨磨蹭蹭的～”
“赵然～你丫的吵死了～安静！”
我的起床气终于被赵然的絮叨逼了出来，对着门外的赵然怒吼。
“我进来了啊～我敲过门了～”
“赵～然～！”
这个混蛋，又自说自话的进别人屋子。好吧……这是他家……。
“甄洛～起床了～太阳晒……”
“赵然你闭嘴！”
我从洗手间冲了出来阻止了赵然接下来的话。
“哎呀～出来了～甄大法医～”
“赵然，你真的很烦……”
“洗脸了没？穿上衣服出去吃饭吧～”
“下次你能敲个门么，赵然。”
“不用吧？你有什么是我没有的么？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赵然！礼貌！礼貌懂么？”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敲门！一定！”
赵然见我真的生气了，忙伸手拍拍我帮我顺毛。
“饿了不？哥请吃饭～赶紧换衣服～我先出去了啊～你快点出来～”
说完，赵然快速溜出屋子关上门。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镇定～不能跟一只未进化完全的猴子生气～不值当……嗯，不值当。
自我催眠完毕，换好衣服出了卧室门，赵然已经站在门口快睡着了。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向我这边。
“甄大法医……你终于是出来了……我都快等睡着了～你是不是化了个妆啊～这唇红齿白的……”
“赵然……你大早晨别让我揍你啊……赶紧出门……”
我咬牙切齿的说话。
赵然立刻麻溜的转身开门。
“请～”
“哼！”
我气哼哼迈步出了门，赵然在后面锁好门，跟我一起上了电梯。我下意识的想躲到角落，想了想咬牙把刚迈出一步的脚挪了回来闭上眼。
刚刚闭上眼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腕。突然，感觉安心多了。
电梯下降的途中又陆陆续续停了几次，上来好多人，到底把我挤到了墙角。我睁开了眼睛，赵然在我面前用胳膊圈了一个圈，没让人挤到我。
“谢谢。赵然。”
“客气什么啊，咱俩什么关系啊～”
我低下头看着脚尖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又停下了，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从电梯里出去，赵然也放下胳膊转身出去。
“走吧，吃饭去。”
“嗯。”
谢谢你，赵然。从小到大保护我。
我跟着赵然七扭八拐的找到一家店面很小的粥铺，老板是一对老夫妇，正在热情的招呼客人，屋里的人很多很热闹。
赵然一进去，老板娘就看见了他，忙过来招呼。
“哎呀……赵警官来吃早饭了～这是你……”
“同事。阿姨好。”
防止再被认错，我忙插了句话。老板娘愣了一下又笑了。
“啊……好好好，这边桌子空着呢，快过来坐下。”
老板娘忙把我们往墙角桌边领。
“赵警官，还是跟原来一样呗？”
“嗯……阿姨，跟原来一样就行，一屉小笼包，牛肉馅的，再来一碗小米粥。甄洛，你吃什么你自己说。”
“阿姨，有角瓜鸡蛋馅的包子么？”
“唉，有有有。来一屉包子？”
“再要一碗小米粥就好。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你们等等啊～”
阿姨去拿包子和粥了。
“大早晨吃素啊？”
我冲赵然翻了个白眼。
“不行么？”
“行行行，吃素挺好，养生。”
“包子来喽～”
老板娘端着托盘走过来放在桌上。
“这位新来的小同志，来，尝尝咱家的包子，绝对让你吃一回想两回啊～”
“谢谢阿姨～”
“唉唉唉～快趁热吃～”
我夹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
“额……烫烫烫～嗯～味道还不错～”
“好吃吧？我就说这家好吃吧～”
赵然一边吃包子一边口齿不清的回答我。
“嗯～确实味道不错～”
我咽下一口包子喝了一口粥回答。
“嘿嘿……我……”
赵然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放下筷子，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什么？我马上过来。啊，对，甄法医跟我在一起呢，他就不用通知了，我带他一起过去。”
等赵然挂了电话。
“又怎么了？”
“你猜对了，又出了一起器官失踪案。局里让我们马上回去。”
“什么？那我们现在……”
“嗯……快吃。吃完赶紧过去。”
“不是着急么？”
“那也得吃完饭啊，就你这个小弱缺的身体，你再晕过去怎么办？”
“赵然……”
“快吃快吃～”
赵然一边说一边三下五除二吃完包子和粥，被烫的直哈气。我不禁有些幸灾乐祸。但是，我也尽快往嘴里塞。
塞完最后一个包子，端起碗喝了最后一口粥我站起身。
“走吧。”
“嗯。你有没有什么要回去取得？”
“没有，走吧。”
“你先去门口，我去结账。”
我点点头，先去了店门外。
赵然结完账也出了店门。
“走吧。”
我没吭声，跟着赵然去了地下车库。
“上车，系好安全带，我们的快点过去。”
“嗯。走吧。”
赵然启动了车子，快速往局里开去。
“车技不错。”
“谢谢夸奖。”
很快，车子开到警局停车场。赵然停好车，我们一起快步往警局走去。进了警局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去法医室，赵然去了办公室。
我推开法医室的门，郑岩已经在里面做准备了。
“师父。”
“嗯。有什么发现么？”
我一边套上工作服跟口罩手套一边问。
“暂时还没有。”
“这个死者在哪发现的？”
说话间，我已经穿戴完毕站在解剖床前。
“还是垃圾箱。”
“垃圾箱？还是那个垃圾箱？”
“不，是另一个垃圾箱。但也是地处偏僻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
“这回的发现者是谁？”
“这回的发现者是一个早晨出门倒垃圾桶的大婶。她早上出门发现死者倒在垃圾箱旁吓坏了。”
“嗯。郑岩，记录。”
“是。”
“死者，女，年龄在二十五岁到二十七之间，身高166，体型偏瘦弱。脖颈上有勒痕，痕迹较深，死者系机械性窒息。看勒痕，凶手应该比死者矮，死者手掌跟脚踝有擦蹭伤，应该是挣扎导致的。指甲里有少量血迹，死者脖子上也有少许指甲抓痕，有可能是死者试图拉扯脖子上的绳子的时候抓的。死者身体里有大量麻醉剂，身体里缺失了心脏和肾脏，伤口边缘很整齐，看来可能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郑岩，去打印报告，交给赵队。”
“知道了，师父。”
郑岩出去打印验尸报告，我则脱下工作服，摘下口罩手套去了办公室。
我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休息，想着案子。这个凶手到底想干嘛？单纯的盗取器官买卖谋取钱财么？那他到底有多缺钱，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连杀两人？是对女性有什么仇恨么？仇杀？
我正在思考案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我回过神看向门口。
“嗯？赵队长？有何贵干？”
“问案子啊。我还能有什么事。”
“坐吧，赵队长。你先跟我说说现场的事吧？你的下属应该都跟你汇报了吧？”
“那我们这算是交换情报么？”
赵然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笑嘻嘻的看着我。
“算是吧。说吧，我洗耳恭听。”
“嗯……案发现场嘛，又是一个偏僻地方的垃圾桶。死者手里依旧握着一个花瓣状蜡烛，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已经没电了。现场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除了一根绳子。嗯……不如说是一根丝带。目击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附近居民，一个老大娘。早晨出门倒泔水桶的时候在垃圾箱旁边发现了死者，老大娘当时被吓得够呛，腿一软就坐地上了，还撒了一身的泔水，味挺冲的。”
我嘴角抽了抽。那能不味么……我这听着都想吐。是的，我一个法医，有洁癖。我可以对着尸体……但是对别的脏东西似乎反应有点大。
“然后呢？”
“然后就有邻居听见声音出来，然后就报警了呗……甄法医有什么见解啊？说说。”
“我觉得……可能是一个凶手。”
“你是说……跟之前那个案子是一个凶手么？”
“是，因为伤口同样很整齐，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凶手做的。起码也是一个医学生，还得是个学霸。”
“连环案么？这事儿大发了……我的去跟局长商量商量。”
赵然立刻站起身往法医室门口走去。我起身放下手里的咖啡，找了件大褂盖着想眯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使劲摇晃我。
“甄洛？甄大法医？醒醒～”
“嗯～吵死了～谁啊？”
我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从模糊到聚焦。
“赵然……你真的很吵。”
“上班时间你睡觉你还好意思说？”
“我又没有什么事……”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上坐起来，赵然从饮水机接了杯水递给我。
“清醒清醒，我们去吃饭。下午还有案情讨论会呢。”
“嗯？下午啊？几点啊？”
我喝了一口水开口问赵然。
“两点。所以，别墨迹，赶紧起来吃饭去，一会儿好吃的都没人抢没了。”
“切，那你就吃去呗？干嘛来找我……”
“我这不就是怕你睡着了不吃饭么所以才来叫你么。”
我活动活动想站起来却发现赵然这货挡住了我。
“赵大队长，你能不能挪一下你的尊臀，站起来一下。”
“啊，挡着你了是吧？”
“知道就快站起来。”
“唉～”
赵然赶紧站起来，我活动活动睡得有些发僵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
“走吧？去吃饭吧。你不是很着急？”
“是啊，快走快走……”
赵然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就往门外走。
我被赵然一路拉到了食堂。
身边同事纷纷冲我俩点头打招呼。甚至有人给我俩让了位置。
“唉？插队不好吧？”
我被赵然拉过去，不太情愿。
“哎呀，就两份饭没事。你要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嗯……牛肉土豆，鸡蛋炒柿子，刀鱼吧。”
“饭要多少？”
“三两。”
“好，阿姨……”
赵然转头对着阿姨还没等说完，阿姨已经打断了他。
“阿姨听到了，等等啊。”
“谢谢阿姨，阿姨。那太多了！阿姨，不用那么多！”
我发现阿姨一大勺一大勺的往盘子里盛菜，赶紧试图阻止。
“小伙子。你的多吃点儿，你太瘦了～拿去！”
阿姨把装的满满的饭菜塞给我，我愣愣的接过来。
“你别愣在这，去那边找地方坐啊。哎呀，吃不了的给我呗。快去占桌子。”
赵然轻轻撞撞我，我点了个头就去占桌子去了。赵然也打了饭坐到我对面。
“你吃不了给我就好。”
“知道了，知道你能吃。”
我撇撇嘴就往嘴里开始塞饭。嗯，味道还不错。
也许因为菜好吃，也许因为实在饿了不知不觉吃了大半才感觉饱了。
“你这不是挺能吃的么？”
“我今天只是饿了……”
“哎呀，不用着急反驳，我又不是讽刺你。你是该多吃点儿，要不真是太瘦了，将来抱不动女朋友的。”
“要你管～吃你的吧。赵嬷嬷～你真是有够能絮叨的。”
“唉？好心当驴肝肺啊，这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么？别人我才懒得费心思管呢～”
“知道了，赵嬷嬷。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我站起身就要走，被赵然一把拉住。我挣了几下没挣开，只得回过头。
“有何吩咐？赵大队长？”
“你又要回法医室睡觉吧……要睡去我办公室沙发上盖上衣服睡，你那个法医室太阴冷了……答应我。”
赵然大有种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架势，我只的点头。
“我告诉你，你要是被我发现你又回法医室去睡得，我就把你扛回来，听见没？”
我嘴角抽了抽。
“哎呀，知道了，赵嬷嬷，我一定照办，快松开我啦～”
赵然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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