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满意地发现，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尽管很轻微。
慕尼黑那一场噩梦，发生只是几十秒，醒来却用了几十年。
布拉特说的对，这个世界也许根本没有公平。
“请吧。”他打开了面前的一扇漆黑的大门。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宝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谈笔交易。”
“我和你有什么可交易的？”
“你的命啊。”
“！”
“别做出这种表情。要不是你死的方式特殊，我也没有办法。可能你就是那个我等了几十年的人。”
“你能送我回去？”
“不但如此，你还可以从这里挑几件衣服穿。另外，我有三样宝物给你。每一样都绝对有用。”
“我拒绝。”
“你都没听我说完。”
“死神的交易，条件如此丰厚，代价也一定可怕。我不是傻子。”
“你知道拒绝的后果吗？”
“知道，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不过就是顺着那条河流走吧。”
“既然没什么可失去，你还怕什么呢？就用这临时获得的额外生命，再去灿烂一把，同样，你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呀。”
爱德华兹笑了，因为他看到女人的脸色，这证明她在思考。
女人一旦思考，就意味着犹豫，意味着动摇，意味着她已经准备接受别人的建议。
“给我看看那三样东西，我再做决定。”
······
“嗯，好极了。看样子，血池也该第二次开启了。”爱德华兹微笑着抬起头看了看上面。
那里依然一片漆黑。
又剩我一个人了。好不容易有了点生气，立刻就又化为乌有了。
只剩下死寂，下一次被打破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死寂。
他的笑容消失了，露出狰狞的面目，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颤抖。
皮鞭被举起，一下，两下······抽打着河水里痛苦的魂灵。
他们的表情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笑，尽管笑容很可怕。
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喂，别只顾守着这个活死人了。”狼堡已经对新同伴忍耐到了极点，“过来帮帮忙，你总不能一直白吃饭吧。”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蓝月亮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生堆火。”狼堡语气生硬。
蓝月亮刚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她不是反悔了。事实上，狼堡也僵住了。
枪手的身体不见了。一瞬间，下方的冰块360度转了一圈，它就消失了。
“你别用这种目光看我。”狼堡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照顾好活人比死人要紧得多。赶紧过来帮忙，不然这顿饭没你的份。”
晚饭开始了，味同嚼蜡，对2个人都是如此。
人越来越少了，不知道那家伙死了没有？
狼堡狠狠地把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用力嚼碎。
“吃完了我们就上路吧。冰壁塌了，这样反倒轻松些。”
“人越来越少了。”奉先望着远处零星的炊烟，“看来就要轮到我们了。”
“他们两个到哪里了？”
“看样子，快到中间的那条直路了，过去了就能避开雪崩区。怎么,你还关心他们?”
“我是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死？”
“你——”奉先开始有点惊恐了。
“你以为他们真能活着下山？这里不会让胆怯的人逃走，不然就不是坟墓了。”
“也是。不过真想不到，最先打退堂鼓的竟然是她。”
“所以我早就说过，女人不适合做霸主，尤其是有了孩子的。”
她是怕了么？如果怕，怕的是什么？死亡？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人。
看来我那些话有效果了。
弥漫的焦烟味里，2个人的思绪回到了几个钟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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