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前 巴黎爱丽舍宫临时作战指挥部内
“东线梅斯城陷落！”
“西线南特城倒戈！”
“敌军已占领南门外阵地！”
“塞纳河水路交通被切断！”
“戴高乐机场失守！”
一条条坏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催命的符咒，让屋子里的人越发恐慌起来。
他们的指挥官倒还算镇定：“摩纳哥和马赛的援军出发了吗？”
“昨天传来消息，已经上路了。不知为何至今未到？”
“大人！”圣埃蒂安城主如一阵旋风冲进屋内，“西门的卡昂军团叛变，打开了城门。奉先的部队杀进来了！”
“这群有奶就是娘的混蛋！我早说过他们靠不住！”
“你什么时候说过？我只记得当初是你提议花钱雇这些杂牌军的！”
“你——”
“行了！”里昂终于发出一声怒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吵架？命令所有拿得动枪的人，都跟我一起上。一定要坚持到援军到来！”
“是！”
同时 南方某十字路口
“你干什么？我说过了，先让道，我的人过去了你再过去。”马赛大惑不解地注视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就算你也心急，也不能堵在这里，让谁都过不去呀。”
摩纳哥仍然不说话，只是和他的部队一起，继续沉默着，堵塞着道路，坐视身后的车流越来越长，喇叭声越来越响。
“你，不是去增援的。你是来挡住我的！你叛变了？！”
“我没有。”摩纳哥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只是想救你。”
“救我？”
“现在的形势，巴黎失守已成定局。你去了只能白白送死。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利用了。那个人杀害我们的谈判代表，就是要把我们所有人卷入这场永无休止的内耗里。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法国就完蛋了。”
“我真想不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快。”马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当初是谁豪情万丈，把我们聚在一起，说要改变这不合理的一切，要建立一个崭新的、人人真正自由平等的新法兰西的？现在我们都在为了这个梦想，赌上身家性命浴血奋战。你这个始作俑者倒胆怯了，退缩了。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吗？你要让他们的死变得毫无意义吗？！”
“我不是胆怯退缩！我只是不想再无谓流血。正因为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才不应该再有人为这场荒唐的战争而家破人亡了！”
“我没空和你废话了。”马赛猛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指向了这个昔日战友的额头，“你让不让路？”
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对峙的双方士兵，也立刻齐刷刷地端起武器相互瞄准，整个十字路口的空气都像在燃烧一样。
摩纳哥看着那黑黢黢的枪口，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悲凉。
我最终还是救不了他们。
普拉蒂尼对我说过，没人能抵挡死亡的召唤，寿命一到，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只会换来相同的结局。
他还说，这是神的旨意，凡人无能为力。
我和所有人一样，对这样的事实，不甘心。
也只能不甘心。
路口被让开了，车流又开始继续前进。
摩纳哥公爵站在路旁，凝视着那一张张踌躇满志，稚气未脱的脸，忽然就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了。
他们有很多人，也许是全部，都不可能再回到故乡，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车流远去了，他还站在那里，用模糊的视线远眺着它消失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把他们看回来一样。
对不起。
这是他唯一能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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